简清眉心一跳,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手臂,出声拒绝:“唉别别别,不用不用!我有轻微的花粉过敏,看一看就行了。”
“啊?”
这一点马樾属实没有想到,眼看差点酿成大祸,他有些尴尬地笑了下:“这样啊,那清姐你以后的男朋友也太难了,花都不能送。”
“……”
简清微愣,回过神后不经意地扯了扯嘴角:“你这说的,倒也有点道理。”
不过就纪梵那性子,看着也不像是会送花的。
两人站在门边又聊了会工作,中间秦颂从办公室出来倒水,瞧见简清回来,立马朝她招了招手。
进了办公室,秦颂将刚才一并泡好的咖啡给人递了过去,随口一问:
“怎么样?”
知道他问的是周湖涛的情况,简清喝了口咖啡,简单粗暴地吐出两个字:
“没救。”
她想了想,似乎觉得自己的回答太敷衍,又组织措辞解释了一句:“大概就是死到临头还心存侥幸不知悔悟。”
“……”
看来是真的没救了。
听出她故作平静下暗流涌动的怒意,秦颂识相地转移话题:“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怎么了?”
“这不咱律所老规矩,月底聚餐啊。”
简清看了眼手机上的消息,不慌不忙地回绝:“今天不行,我下班之后要去趟检察院。”
“检察院?”
秦颂眉峰微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去那里干嘛?约了和公诉人见面?”
简清噎了下,顶着前方犀利的注视,面不改色地承认:“算是吧。”
就是此公诉人非彼公诉人。
见她的表情不像是撒谎,秦颂只是无奈地叹了声,转而望向电脑屏幕:“那也没办法,不过你到时候晚上回去小心点。最近那连环shā • rén案闹得人心惶惶的,昨天警方还来问过话。”
简清诧异,情绪有细微的起伏:“问话?为什么?”
听出她语气里的震惊,秦颂从屏幕里抬起头来:“你还不知道啊,这次不幸遇害的是刘新玉。”
“刘新玉?”
“就之前马樾接过的委托人,警方想了解一下是否有人记恨她。你昨天不在,要是想起什么线索也可以和警方说。”
对面的人双眼睁得很大,漂亮的脸蛋落满错愕,哑口无言。
“很惊讶吧,我也没想到。”
秦颂敲着键盘,打开之前浏览过的文件,边看边说:“新闻说是南港大学的老师,结果竟然是她,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
简清眸光微闪,神色极其复杂。
好讽刺。
这个社会看起来如此和谐安宁,却不知这层假象下是多么的肮脏不堪。
它总是这么残酷,不善待那些想要好好活着努力生活的人,却放任那些作恶多端卑鄙无耻的坏人肆意妄为。
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做?
忙碌了一天,办公桌上的资料越堆越高。当天边的第一缕晚霞透过窗户落在他的桌面上,纪梵才从证据册中抽回思绪。
中午去了趟法院查看卷宗,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准备下一场的庭审资料。他伸手摘下眼镜,略显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估摸着时间,纪梵拿起手机,找到置顶的对话框,编辑了一条信息过去。
到哪了?
那边没有及时回复,他等了会,干脆靠着椅背闭目养神起来。一闭上眼睛,就不由得想到早上和虞逢的对话。越想越入神,直至脑袋开始隐隐作痛。
梁崇正。
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见过。
“咚咚——”
伴随着清脆的敲门声,熟悉的声音自前方响起:“大忙人,去吃饭吗?”
闻声,纪梵慢条斯理地睁开眼睛,褐色的瞳眸染了点惺忪,渐渐趋于清明。
他没着急回答,先是低眸扫了眼手机。一分钟前,收到了回复。
简简:在范老师这边交份材料。
见状,他笑了下,清明中多了点柔意,敲打着屏幕:我去接你?
这回,简清回得很快:不用,食堂我知道怎么走,我在门口等你就行。
“咚咚——”
又是一阵短促的敲门声,不比方才的礼貌客气,这一次倒像是刻意提醒,沉重又急躁。
纪梵抬眸。
视线中,虞逢正倚着门框,敲门的手将将落下,好整以暇地冲他挑了下眉。
“问你呢?吃饭去吗?”
纪梵摁灭屏幕起身,拎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朝他阔步而去:“走吧。”
看着从眼前经过的男人,虞逢迟疑了一下才跟上去:“你不对劲,平常我都得催好几遍你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