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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在南港政法大学见到纪梵的时候,他并未穿检察官制服,也就没有看到检徽。
所以时隔三年的第二次见面,与他在法庭上面对面交锋,简清才算真正意义上看到传说中的“纪检察官”。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简清对纪梵都抱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态度。一边不服他的教训和提点,一边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确实很优秀。
直到今年再次相逢,一桩桩事情叠加在一起,悄无声息地将他们两人越拉越近。
大学时的简清,是绝对不会想到。曾经差点掀翻政法大学大礼堂,享负盛名的纪检。有朝一日会把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摆在她的面前,并且与她相提并论。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枚检徽,比钻戒来得更深得她心。
思及此,简清弯了弯眼睛,眉眼间落了明显的幸福之色,果断地答了一字:
“好。”
话落,她拉过纪梵的手,盯着他掌心的徽章。距离一近,徽章上的图案都看得一清二楚,也愈发能显出其中的分量。
简清的眼眸一弯,在纪梵的注视下,徐徐俯身,凑近他的掌心,最终在那冰凉的物件上轻轻落下一吻。
做完这一切,她又再度直起腰身,把纪梵摊开的掌心又尽数合拢,盖住了那枚熠熠生辉的小徽章。
“你如此真挚待我,我便也虔诚对你。这是你最珍视的东西,对我而言,也是。”
纪梵眉峰微挑,仔细揣摩她话里的意思,反问:“所以你不要?”
“不要。”
简清晃了晃双腿,态度多了几分惬意:“你不用把这个给我。不然你明天上班被范老师逮着了,还得找我兴师问罪!”
闻言,纪梵翘了下唇角,似乎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一时间没有反驳。
他的沉默助推了简清的玩心,她伸手把纪梵推远了些,故作高傲地扬了扬下巴:“再说了,这检徽某宝上顶多十几块钱一个。这可是一辈子,你就想拿这个忽悠我?想得美!”
纪梵失笑,耐心地重新靠近。他蹭了蹭女人的鼻尖,嗓音低吟,暗含着一丝淡淡的宠溺:
“明白。”
放血式shā • rén案凶手被捕的消息已经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更有心细的网友捕捉风言风语,提起了十六年前已经结案的连环shā • rén案。
但碍于前者事件的影响力过大,轻而易举盖过了偶尔提及的往事。
毕竟大部分的网友年龄不大,十六年前更是什么都不懂的年幼孩子。再加上多年前的信息传递不如现今社会发达,不知晓不在意也很正常。
然而,这点捕风捉影的事在省检院就是有据可循。先不说年轻一辈的检察官,凡是有点经验的老前辈大都知道十六年前那起震惊南港的连环shā • rén案。
警方将材料递交法院的第二天,纪梵和虞逢从食堂出来回到检察院大楼。因为有事要去找范金尧,两人便在楼梯口分道扬镳。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的时候,范金尧正在翻阅警方递交的材料。案子的时间线有点长,再加上被害人不止一位,光是证据册都比往常厚了不少。
他眉眼未抬,随口应了一句“进”。得到应允,门被推开,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尧叔。”
范金尧循声抬眸,瞧见来人,心中警铃大作,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
“这个点来,找我有事?”
纪梵徐徐走近,坦然道:“确实有事。”
范金尧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再度低下头查阅资料,明显不太想搭理:“说吧,什么事?”
“徐淞鸣的案子,是您接手的吧?”
“是。”
得到确认,纪梵推了下眼镜,垂下眼眸,没有任何铺垫,直言:“我希望,您能在庭审上,着重强调一下十六年前冤判的事情。”
“尤其是,被冤枉的人。”
范金尧的动作一顿,钢笔因为这短暂的停滞立马在白纸上晕开了一个小黑点。他皱了下眉,凝眸望向纪梵:“为什么?”
“这起案子的热度很大,为了满足公众的好奇心,媒体自然也会费尽心机博取关注度。”
男人转了转手中的水笔,分析得十分在理:“十六年前的案子说到底没有多少人会在意,所以我想请您在庭审上提一句。至于媒体怎么写,就是他们的事了。”
听着他的提议,范金尧把钢笔往材料上一搁,慵懒地靠向身后的椅背,一语道破:
“听你这意思,是想借我的手,把梁崇正送上风尖浪口?”
纪梵的眼眸微敛,细长的睫毛盖过了他眼底转瞬即逝的冷意,理直气壮地承认:“他犯了错,没有理由可以息事宁人。我只不过是加点柴,让火烧得旺些罢了。”
范金尧不解:“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就算我不提,上面自然会有人调查,梁崇正逃不过的。”
纪梵把水笔重新扔回笔筒,英俊的脸上不见半点笑意,气焰难得有些嚣张:“我这人心胸狭隘,没那个耐心陪他周旋。”
“反正都是要处理,不如早点挑明,让更多人知道,好督促一下进展速度。”
范金尧一噎,面对他张扬的做法,想要说些什么反驳的话,最终只是无奈地叹了声,接受他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