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该猜到他的身份，不止是一个管家这么简单。
是什么让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放弃自己的优越生活，屈居到她家做一个薪资普通、没有地位、没有社交的管家？
他有什么故事，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
“不，我要感谢你，收留我做管家。”
他语气诚恳，不像是在说客气话。
“我知道你很忙，或许可以听一听我的故事吗？”
苏轻婉闻言，没有说要听，也没有说不听。
他笑了笑，暂且当她是默许了吧。
“我其实不姓莫。莫是我母亲的姓，我父亲叫孟启东。给我取名‘莫致东’，是我母亲写给我父亲的一封情书。”
她听了不禁说道：“还挺浪漫的嘛。”
“浪漫么？那只是我妈一个人的自我感动罢了，我爸又不想娶她。”他有点落寞地说，“我就是这样一个多余的存在，得不到承认，被我妈送去孟家之后，勉强生活了煎熬的几年，最后被赶出来了。”
她哑然，对于他复杂的身世，她没法做什么评判。
显然，他母亲是个第三者，父亲是个无情的豪门老爷，他这样的私生子，在那种家庭怎么可能好好地生活下去，再大度的原配也容忍不了的。
容忍不了也很正常，是个人都容忍不了。
至于对私生子本人公不公平……上一代留下的错误罢了。
“赶走我的人是孟家的长子孟元泽，”他接下来的话让她感到惊讶，“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原来是他。”
她没想到，赶人的不是原配，不是更高辈分的长辈，在这个故事里，“孟元泽”这个名字毫无预兆地就出现了。
原来是他，原来他们是“兄弟”，原来他们都出身于北方孟家。
结合孟元泽曾经说过的话，孟家的这些故事她有点能联系起来了。
她家的管家，竟然是孟元泽的弟弟。
莫致东，不，孟致东，他眼睛的形状和孟元泽很相似，并且都有优越的长睫毛，只不过一个眼神冷硬，一个眼神柔和，自身的气质把他们区分开来。
不过，他们二人是绝不会承认彼此的相像之处的，因为他们打从小时候就有仇。
“我被赶出孟家的那天晚上下着雪，正巧遇到你和你父亲进京，你们收留了我一晚。”孟致东讲述道，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有某种追忆的目光，“我后来问过你，不过你不记得了。那时候你还年幼，穿着白纱裙，像个小公主。”
苏轻婉怔了一下，努力地在自己的脑海里搜索着，试图搜出他所说的那一天的经历。
可是年份毕竟很久了，这脑子之前也不是她自己的，现在让她去想，已经很难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