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男人对他道:“下次二爷给你涂。”
自从知道经常换指甲油对指甲不好后,顾寒山便严格控制他涂指甲油的次数。
四天才能换一次,时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直到那天听司机说顾寒山特意去问了老郎中,这才又是无语又是好笑。
……就这么点事,也用的着问医生?
今晚两人睡得早。
新洋装挂在衣柜里,成了他衣柜里的第十四套女装。
顾寒山像在玩什么神奇的换装游戏,每天都给他买不重样的衣服,旗袍、学生装、洋装、裙子、西服,应有尽有。
他愿意看时玉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甚至还在顾宅里专门给他修了个衣帽间,里面的服装鞋子小配饰正在一点点填满尚显空荡的房间。
今晚罕见的没有闭眼就睡着,时玉躺在顾寒山怀里盯着他瞧。
男人似有所感,轻抚着他的后背,嗓音低沉温和,带着些疲倦:“睡不着?”
“嗯,”时玉趴在他怀里,不知哪来的想法:“……二爷,想听书。”
床头灯被打开。
昏黄温馨的灯光落在米黄色的床褥上。
庞大温柔影子压在身侧,男人起了身。
他身形高大,胸膛结实,从床头柜上拿过书,单手揽着趴在胸前懒洋洋闭着眼睛的青年,一边轻柔的拍着他的后背,一边用沙哑低沉的嗓音念着书。
念得不是什么文学名著,也不是有趣的小故事。
而是西方经济学巨著,晦涩难懂,听得时玉昏昏沉沉,没过一会儿便伴随着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进入了深眠。
临睡前他又听见了一声低笑。
额头被温柔的亲了亲。
他窝在男人温热的怀抱里,听着窗外呼啸而过的冷风,浑身暖融融的,舒服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
*
顾寒山又在家里待了两天,这两天他没有再去商会,而是带着沈城跑了不少地方,将整个顾家的产业都看了一遍。
不太像在训练小辈,更像在做第二手准备。
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空气中仍刮着寒冷的风,时玉醒来后便发现顾寒山已经走了。
他今天没有再穿那些洋装,随意穿了件衬衫下楼。
楼下秩序井然,厨房正温着早餐,沈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们也有两天没怎么见过面了。
男人穿着整洁落拓的衬衫长裤,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着晨报。
他一如既往的冷感,眼神、气势都很冰冷,墨色的深眸毫无情绪,如顾寒山一般沉稳从容,丝毫不像这个年纪的人。
时玉故意加重走路的声音,果然,沈城朝他看了过来。
“时少爷,”管家正从客厅路过,看见他今天穿着这么正常还有些不习惯,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早饭要做好了。”
“嗯,”时玉随口应了声,问他:“二爷走了?”
“是,今天凌晨走的,这会儿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时玉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坐到沙发上等待开饭,懒洋洋的托腮看着对面仍在看着报纸的男人。
突然,漫不经心的抬脚撩起男人的裤腿,戏弄似得用脚尖蹭了蹭,开口道:“……这两天二爷跟你说什么了?”
指节蓦地紧的泛白,沈城放下报纸,黑发下的凤眸晦暗不明,在时玉察觉到不对前哑着嗓子冷淡道:“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时玉幽幽眯起眼睛:“沈城……”
他轻笑着坐到男人身边,细白纤长的指尖藏在背后,点着男人垂在身侧的大手,嫣红饱胀的唇瓣含着笑,一字一顿说的如撒娇般的威胁:“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顾家是我的。”
“我记得。”
沙哑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时玉蹙眉抬头,对上了男人深沉幽邃的双眸,他问着他,语气耐心且平静:“你还想要什么?”
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话还没说出来,时玉忽然听到门外匆匆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管家立刻去开了门。
门外跑进来了一个男人。
狼狈不堪,双目惊恐。
——是顾寒山的贴身司机。
他猛地冲进顾家的客厅,看见沈城的瞬间像看见救世主一般,重重的跪倒在地,颤栗的说不出话来。
不详的预感在这一刻加深,气氛忽然变得诡异紧张。
时玉下意识想要起身回避,却被沈城不轻不重的牵住手,安抚性的捏了捏。
沈城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冷淡漠然的模样,他垂眸看着跪倒在地的男人,问道:“怎么了?”
管家也是一脸莫名:“小刘啊,二爷不是给你放年假了吗?”
被叫做小刘的男人面色煞白,每个字似乎都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说的艰难又缓慢:“……火车……”
每说一个字,他的嘴里便溢出一点血沫来,那是他为了维持自己清醒硬生生咬破的舌头。
眼前忽然黑了下来,时玉被人捂住眼睛。
宽大温热的手掌遮在眼前,茫然的同时,他也听见了一声重物直直坠地的声响,以及司机最后吐出来的话语。
“火车有人劫持……”
“——二爷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就是小沈的主场
老顾还活着,即将上演亡者归来
预想是后天完结这个世界,我看看能不能加更尽快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