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少年淡淡的撩了下眼皮,又自然的落下,听着身后盛悬忽然平静了许多的声音。
“你想去哪上大学?”
他的回答听不出任何破绽:“出个省吧,本地待腻了。”
“嗯?”盛悬的语气很平和:“出省?”
气氛顿时有些凝滞。
刚出厨房的管家眼皮一跳,犹豫的朝客厅看了两眼,在陈妈的眼神示意下默默离开。
时玉干脆也放下手机,点了点头:“不行吗?”
他有些消极抵抗的靠在沙发的软垫上,漂亮妖冶的眉眼恹恹的垂坠着,纤密的长睫在眼下落下鸦羽般的阴影,看不清神色和表情,唯能看到一颤一颤的眼睫。
盯着他看了很久,盛悬才收回视线,淡淡道:“不行。”
空气静了一瞬。
时玉哦了声:“那我先回房了。”
神色毫无变化,他冷冷起身,走得干脆利落。
身后,看着他离去背影的盛悬缓缓皱起眉,眼神幽深晦暗,捉摸不定。
-
当晚,没有在主卧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黑发黑眸的男人在门口阴影里站了许久,才平静的进了浴室洗漱。
洗漱完毕后他走到隔壁次卧,敲了敲门,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时玉,”他耐着性子道:“睡觉记得盖好被子,小心着凉。”
门内毫无声响。
眼中掠过一丝阴霾,盛悬阖了阖眼,回了自己房间休息。
这一夜过的异常漫长。
第二天早上天气依旧不好,阴沉沉的天下着小雨,冷风簌簌。
盛悬下了楼,扫视客厅一圈,眼神微沉,对管家道:“再过半个小时他还没醒,就把早饭端上去。”
管家连连点头:“好。您今天不在家里吃早饭吗?”
“不了,”盛悬神色冷淡,大步朝外走去:“今天公司有会,我晚上尽量早回。不要让时玉吃太多零食,药记得让他喝,中午做点虾,他昨天说想吃。”
“是,”管家飞快的记满小本本,送他走到门口:“天气预报说下午有阵雨,您路上注意安全。”
盛悬上了车,“嗯,你回去吧。”
寒风细雨中,后车厢玻璃缓缓升起。
他清冷明晰的侧脸逐渐隐匿在黑暗中,声音随着凉风传来:“有任何事情直接给我打电话,我会接。”
……家里还能有什么事?
管家愣了下,眼里顿时掠过一丝笑意:“是。”
是有事。
有一个在生闷气的小少爷。
卡宴逐渐驶出盛宅。
车身淹没在细密的雨幕中。
直到看不见车子后,管家才转身准备回屋。
无意间一个抬头,他看见了二楼阳台上一闪而过的一道影子。
窗帘被风高高吹起。
那道纤细修长的身影逐渐也消失在了朦胧雨幕中。
管家微微一笑。
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中午,雨势小了下来。
一直到十二点整,天气终于放晴。
餐厅飘荡着食物的香气,管家满意的看着满桌饭菜,快步上楼去喊一上午都没从卧室里出来的时玉。
次卧门口的地毯平整干净。
他站在门前敲了敲门,“小少爷,吃饭了。”
没有回应。
时间过去了足足一分钟。
“小少爷,”他有些疑惑,怀疑时玉是睡着了,声音顿时提的更高:“小少爷,吃饭了!”
还是奇怪的没有回应。
略有些急促的连续敲着门。
管家很快察觉到了不对。
匆匆忙忙找来备用钥匙后,他直接开了次卧房门。
宽大整洁的卧室内空无一人。
窗帘被风吹的如海浪般上下飞舞,卷起的弧度间是一条系在二楼阳台围栏上的床单。
……
气氛严肃的会议室内铃声忽然大作。
红木长桌两排的职员们吓得头皮发麻,顿时不动声色的瞅了眼自己的手机。
还好。
不是他们的。
下一秒,冰冷淡漠的声音自上首传来。
“怎么了?”
他们纷纷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素来不近人情、公私分明的总裁,居然在会议期间公然接了电话。
还没从这股震惊中回过神。
忽然,一股裹挟着森冷寒意的戾气顷刻间席卷了整片天地。
背对着他们快步朝外走去的男人在会议室门口停住了脚步,周身陡然充满了恐怖阴沉的暴怒,犹如被触怒的凶兽,他一字一顿的,声音冰冷至极,说的格外缓慢。
“——你再说一遍,谁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玉玉:带统跑.jpg
小剧场(正文无关):
很久很久以后,沈拓回国,看见盛悬后——
沈拓:哟,这不盛悬吗?才多久不见啊这么拉了?老婆跑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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