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面前,摊开了一叠不伦不类的墨画。
沈留祯指着自己的一幅画,问:“你能看出来这个是谁吗?”
“知道,西边小菜园的刘伯。”谢元一双丹凤眼低垂,指着纸上人的胡子说:“刘伯胡子长得稀疏,你这不是用细线画了三根么?”
“对!咱们心有灵犀一点通啊,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沈留祯得意地说。
……
提着笔的谢元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换了一张纸,脸上带着笑意,就着油灯的灯光,画起了画来。
……
……
今日皇太子石余天真有了空闲,来看自己的儿子。沈留祯这个伴读便也有了空闲,可以不用陪在乌雷的身边学习功课。
于是就逮着机会,去宫外找了谢家给他租的院子里头,偷了一会儿的闲,顺便拿着厨子做好的一些精致糕点,又返回了宫里。
先去找到了皇帝身边的常侍宗爱,送给了他一份,又闲聊了几句,说了说些能拉近距离的家常话,然后才回到了东宫,拎着食盒站在皇太子走时必经的过的回廊上。
打算也跟太子表一表心意。他很有可能不会吃的,可是送还是要送。
沈留祯立在柱子旁边,身子站得笔直,但是其实因为站得久了,脚有些累,于是不动声色的靠在了柱子上,就这么等着。
突然,他听到了密集的脚步声,连忙离了柱子站直了身体,看向了回廊的尽头。
皇太子石余天真走在前头,身材颀长,面容俊秀,一身儒生的白袍,仪态端方的带着一群人缓缓而来。
沈留祯每次看到皇太子石余天真,都会莫名地升起一阵亲切和好感。这是从其他胡人身上从来不会有的感觉,即便是汉人身上,也很少见。
沈留祯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笑意,心中不停地思考着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好感。
似乎是因为他的名字?还是因为他的长相?还是因为他的气质?
或许都有吧。沈留祯不由地想:或许世上就是有这样的人,天生的就能获得旁人的好感。
石余天真走了过来,脸上也带了大哥哥一样和善笑容,走到沈留祯身旁的时候,果然站住了脚步。
“草民见过皇太子殿下。”沈留祯连忙将食盒放到了栏杆夹角处,转过身来对着太子行了个礼。
“免礼了,你怎么在这里?”石余天真声音温柔地问。
“回太子殿下,草民出宫去刚回来。谢家派了个厨子过来,做了一些精致的点心,我觉得好吃,就想分享给殿下和嫡皇孙也尝一尝。”
石余天真笑着说道:“你有心了,可是宫中有规矩,孤不能随意吃东西,倒是可惜。你一会儿跟乌雷一起吃吧。”
“是……”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沈留祯恭敬地躬身应了声。
“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他问。
“谢太子殿下挂心,草民一切都好,嫡皇孙对草民很是恩遇,哪会有什么不习惯?”沈留祯笑着说,露出了两个甜甜的酒窝。
石余天真,还有跟着去送他的乌雷都跟着笑了起来。然后石余天真点了点头,抬步走了。
沈留祯目送他们离开,然后就见刘亲兵手里拿了一封信,从另一侧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