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没什么。”沈留祯连忙说,心想你忘了不是挺好么,就不提出来自取其辱了。
谢元喘着气,往背后的树干上一靠,像小时候一样,胳膊挨着沈留祯的胳膊,两人并肩坐在一处。
沈留祯自觉跟谢元挨着心里头就高兴地发甜,于是偷偷地抿了嘴笑,又往她那边稍稍挪了点儿。
“挤到你了?那我再让让……”谢元说着就要动。
沈留祯连忙拉住她的衣袖,说道:“别动了,说会儿话,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嗯,说罢,我也有很多话想跟你说。”谢元不再动,扭过头看他。
此时天光已经亮了,远处隐隐能看见瞄了金边儿的彩霞,再配上高高的院墙,飞起的琉璃檐角,绿色的树梢,景色很美。
沈留祯乖乖坐好,望着远处说道:“好久就没有看过这么美丽的景色了……”
谢元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是啊,景色一直都很美,只是没有心思顾及罢了。我平时晚上睡觉都在打仗,恨不得一睡觉就把脑子丢了才好。”
沈留祯扭过头看她,眼神中有些心疼。可是他知道,这是谢元自己一定要走的路,便没有劝她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表情微苦地说:
“我也是……白天的时候,脑子没有一刻是闲着的,每见到一个人,都要花心思应对,以至于到了晚上做梦,都是他们的表情在眼前晃,有时候还会演一场勾心斗角的故事……你能想象吗?在梦里头还要给自己出题,然后想办法怎么说怎么解,太累了。”
谢元嗤笑了一声,取笑他说:“谁让你心思这么沉,你要是诚恳一点,哪里用得着想这么多?”
沈留祯摇了摇头,脑袋靠在树干上,说:“难啊……朝堂之上,人人心思如海深,坦诚是有福气的人才能拥有的,我反正是没有那个命……我若是坦诚,恐怕早就没了我了。”
谢元不以为然,说:“你从小就这样,关人家朝堂什么事情?你想想你坑我的那些事情。”
沈留祯听闻,忍不住闷笑了起来,胸腔都在抖,说:“还是小时候好,坑你这样的太简单了,每天都很快乐……”
谢元扭过脸来,一双丹凤眼冷冷地斜觑着他,问:“你是不是又想挨打了?”
“不不不……”沈留祯笑着连忙摆手,说。“我错了阿元,开玩笑的,别当真。”
谢元看着他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闲不住似的,随手捡了片树叶捏在手里,卷成了个圈,问:“你是不是想退了婚约?”
沈留祯一听,震惊地“嗯?”了声,扭过脸来看着她问:
“谁?我吗?……你听谁说的?”
谢元说:“不是吗?那你给我的那封信是什么意思?画的你和一个女人穿着喜服站在一起。”
沈留祯更加的震惊了,一双眼睛瞪圆了,说:“我画的那是你啊,你看不出来吗?”
“我?连个脸都不露,只有一只手,那哪里像我了?”谢元更是莫名其妙。
沈留祯一把抓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举在了两人的面前,说道:
“画得就是你的手,你自己的手你不认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