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祯笑了笑,带着和光同尘的意味,说道:
“我倒不必成为鲜卑人……”他顿了顿,似乎在思索怎么跟谢元说,“我知道你定然为我觉得不值。可是这些都不重要。
往小了说,是我钦佩景穆太子石余天真,为他抑郁而终、英年早逝感到惋惜,从而想帮助乌雷继承他的事业。
往大了说,自从晋代一来,胡汉杂居,彼此倾轧争斗不断。到了现在,在魏国治下,各族胡人和汉人混居。
虽然汉人依旧是大多数,但是长城内的胡人人口也达到了数百万之众。
是自从晋代战乱以来,最后可能借治理政策扭转化解胡汉矛盾,达成和平共处的国家。
若是魏国能做的好,那以后便再也不会有胡人汉人互相歧视倾轧的事情,从而结束这几百年来,连绵不断的祸端。”
沈留祯真诚地看着谢元,问:“你说,跟这些事情比,被人嘲讽冷落几句,又算得了什么呢?”
谢元微微侧了脸,看着一旁的炭盆沉思不语。
沈留祯看着她的模样,过了一会儿拿着帕子捂着自己发痒的鼻子按了按,笑着说道:
“我跟没跟你说过,我跟乌雷有一次闲聊,他告诉我了一个挺新鲜的观点:鲜卑人因为人口不足,生活条件又艰苦,女子也是非常重要的劳力,甚至可以负责锻造武器。
他们不像是汉人,会要求女子一定要柔弱顺从。所以我在想,如果有一天,胡汉两族可以和平共处的时候,两族人民各取所长,发扬光大,说不定到那时候像你这样的女子不必因为世俗而宅于后院,能有更多的选择,岂不是很好?”
谢元听闻看向了沈留祯,眼神晃了晃,有些感动,但是很快她就又冷静了下来,说道:
“你说得那些都很美好,可是太远了。如此之大的变化,堪称翻天覆地,仅凭一两个人的力量……我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