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三两看了看在场这么多人,他的眼睛珠子又转了转,说道:“校尉大人,您可是贵人,可得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别到时候又相中了咱这吃饭的手艺,回头专门让咱去帮您偷东西去。”
谢元凌厉地眉头一竖,怒道:“荒谬!你说谁?!”
牛三两吓得哆嗦了一下,往后退了半步,朝着门口转了半个身子,大着胆子说道:
“不是……不是说你……我说的是当初十二营的陈校尉,他把着我,每到了一个新城里头。他就让我去大户人家给他偷东西,若是被人抓住了挨打算是我的,若是抓不住,宝贝和钱全是他的,忒不是东西了……”
谢元听闻愣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营的校尉,还能做这样的勾当。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过了一会儿沉声说道:“……我用不着。既然说了此战之后允你退伍,在座的众人都是见证,你尽管放心。”
说着就一把抓起了刘三两的后脖领子,将他往外头带。其他人连忙跟了过来。
外头的雪花依旧在飘,落在人的脸上冰凉冰凉的。
谢元将人拎到了营地的瞭望台下头,指着上头的栏杆,说道:“这个高度跟城墙差不多,试一试。”
谢元松了他之后,牛三两就站直了,说是站直了……其实也就是伸了伸脖子,腿该打着弯儿还打着弯儿,背该佝偻着还佝偻着,好像天生怕见光似的。
谢元这种本来身姿挺拔,身材匀称颀长的人,被他衬得越发的光明磊落,丰神俊朗。
只见牛三两往上提了提裤子,也没有见他有什么动作,再离手时,手上就多了一个手掌大的勾爪,拎在手里“呜呜”转了几圈,往上一甩,勾爪就像是离地的鸟儿似的,朝着上头飞了过去。
瞭望台上负责侦查远处敌情的士兵看见了底下的动静,刚想跟校尉打个招呼,就见那勾爪“噌”的挂在了下头的栏杆上,那勾爪的爪子上都缠了点白布,落在木头上声音闷闷的,很轻。
他往下一看,那个长得獐头鼠目的小个子士兵,像是个耗子似的顺着绳子两手交错着就爬了上来,速度极快,到了跟前之后,一个翻身从栏杆外头翻到了里头站定,弯着腰看着下头仰着脸的谢元,讨好又得意地“嘿嘿”直笑。
谢元冲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下来,牛三两就很利索的将那勾爪一取,双手快速的打圈,就将那勾爪上的细绳给收了起来,挂在了腰上。
然后顺着瞭望台的梯子又爬了下来。
谢元伸出手,那牛三两就很听话的将腰上的勾爪给取了下来,放在了谢元的手上。
谢元问道:“这个绳子这么细,能承受几个人的重量?”
牛三两笑着说:“我就一个人偷东西,这个当然只能承受我一个人的重量。”
谢元将身后的周免叫了过来,说道:“你安排人,照着这个爪子打十个,绳子粗一点。还有,找白布单子,做简易的斗篷。至少五百人份,能做到吗?”
“五百人?……这……”周免苦着脸,很是为难。
谢元补充了一句说:“现在时辰还早,给你时间想办法筹措,天黑之前能办到就行。”
号称“财神爷”的周免看着谢元的期待的目光,终于还是不愿意让谢元觉得失望,于是硬着头皮说道:
“行,我去想办法。”说罢人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