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刚刚在里头否认,他就改口了呢?他自诩自己并不是那么藏不住心思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贺兰十再也没有了刚才那恨不得生啖其肉的凶狠,取而代之的是藏在眼神深处的忌惮和恐惧。
这个汉人少年自从下令停战之后,就一直窝在房间里头病恹恹地躺着,鲜少有人见过他的面。
他只当他是小皇帝的耳目,却不曾料到他竟然有这么可怕的本事。
这么想着,当沈留祯往他的跟前凑近的时候,他甚至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
“除了你,可还有其他人藏着?”沈留祯的嗓音还透着些病态的沙哑,文人谦和的语气,像是跟他商量吃什么饭一样寻常客气。
贺兰十心中有惧,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心思,目光下意识地就闪烁了起来。
谁知沈留祯立马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笃定地说:“还真有……”
然后他自顾自地点了点头:“说的也是。以突那个人,跟我挺像的。若是我的话,定然会留有足够的后手,一不行有二,二不行,还有三。总之得将魏宋两国的这场仗挑的天翻地覆才行啊,这样他才有可乘之机。”
沈留祯望着远方的房檐,忍不住捂着帕子咳嗽了两声,说道:“我想想啊……这三用在什么地方比较合适。”
正在此时,刘亲兵拎着茶壶和茶杯过来了,直接在他的跟前,倒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热水递给了他:
“热水来了,快喝,怎么感觉你这咳嗽又厉害了。”
沈留祯到了一声谢,将茶碗捧到了手里,对着热气吹了吹,突然对着独孤坚说道:
“今天晚上你带着钦差仪仗队的人,都去官驿门口埋伏,说不定半夜他们还有刺杀行动。”
独孤坚一听,不可置信地说:“不能吧!官驿留了那么多人守卫,那得多少人才能攻进去?平治军镇要是还有那么多的反贼,不早就乱了套了!”
沈留祯端着茶碗斯文的抿了一口,没有抬眼,平淡地说:“你别忘了,想杀宋人的不只是反贼,还有普通的魏国士兵。只要有个人蛊惑一二,就能骗了许多人去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