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门房是个三十多岁的人,一边费力的开门,一边高兴地说道:
“解将军,郡公正在等您呢,您可算来了。”
谢元“嗯”了一声,对着门房笑了笑,就将马匹留给了亲兵安置,自己快步地跨过了门槛儿,往里头走去。
她刚开始在京中的那段时间,除了在郡主府上练武艺,就是偶尔往师父沈庆之这里来一趟,所以对沈父这里的院落布局很熟悉。
谢元不用人领路,一路上快步走到了厅堂内的屋舍门口,就见她的师父沈庆之正在屋子里头吃饭。
沈父见谢元来了之后,高兴地“哈哈哈哈”笑了两声,就连忙招手说道:
“快来快来,还没吃饭呢吧,陪我一起吃。”说着又对旁边侍奉的婢女说道:“快将其余的菜都端上来。”
经过了今天宫里的那一幕,谢元可高兴不起来,她笑得很含蓄,甚至是有些乖巧地喊了一声“师父”,才走到了案几对面坐了下来。
谢元见桌子上已经摆了五六个菜盘子,说道:“师父,这些就够了吧,别上了。国丧期间这么吃是不是不好?”
沈父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说道:“……怕什么,又没有酒肉,都是些素菜,不妨事的。”
谢元便看着面前的菜不说话了。
沈父见她情绪不高,自是到了因为什么,放下了筷子说道:
“今天的事情,是不是挺凶险?”
谢元叹了一口气,说:“马国公父子想要杀我,所以布了一个局,让我拿着剑面见陛下,我觉得不对劲儿就没拿,如果要是拿了,今天必死无疑。”
沈父也跟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已经花白的头发,抬了一下眉头,显得更苍老了些,好像有千言万语的愁绪,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谢元很是苦恼,于是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道:
“新帝怎么那么……”
谢元皱着眉头将“傻”字咽进了肚子里头,又接着说道:
“他下了圣旨让我佩剑,然后我要是遵旨佩剑去见他,他就下令围杀了我。他难道就不觉得这个事情,问题很大吗?……就这么个狗屁不通的主意,他都能听马国舅的,我就……”
谢元很是无语地舔了一下嘴唇,失望地说:
“……当初留祯说新帝可能会很不济,我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可是我真没有想到会这么不济……”
沈父听闻,又高兴了起来,“哈哈哈哈”地笑了几声,说道:
“好小子,他连这个都能猜得出来?”
“师父……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谢元无奈地问。
沈父这才慢慢地收了笑容,说道:“都已经这样了,不笑还能怎么样?皇帝也是人,他也有自己的喜恶。其实皇子里头,有比座上这位强一点的,可是奈何不讨先帝喜欢,始终都不曾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谢元问道:“既然选了这么一个继承人,又选了师父你做定国柱,让我做了骠骑将军守国门,那他为什么又让马国公做了国舅呢?我以为,前头因为怀真郡主的事情,他应该会记恨马家才对。”
沈庆之一听,看了谢元一眼,有些疲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