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祯垂着眼皮子直接冷淡地说:
“不是,陛下,现在就挺好的,我没心情,什么都不想管,时不时的陛下招臣进宫来下下棋,说说话,就挺好的。”
乌雷落子的手势一下子顿住了,深邃的眼眸看着沈留祯,似乎在琢磨他说这个话的真假。
过了一会儿,他将手收了回来,微微前倾了身子,用温柔的语气问:
“你到底怎么了?立了那么大的功回来,那些怀疑你忠诚的人也都闭了嘴,眼看着一切向好,你怎么反而跟受了刺激一样?”
沈留祯听闻,眼见着眼圈就红了,垂着眼睛委屈地说:
“阿元要杀我,活着实在没意思了。”
乌雷了然地仰了一下下巴,迟疑了一会儿,直爽地说:
“她为宋,你为魏,她要杀你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沈留祯梗了一下,桃花眼一下子抬了起来,跟个兔子似的水汪汪的盯着乌雷,嘴唇动了动,激动地说:
“我没想到她竟真的下得去手!陛下,您能理解我有多怨恨吗?我对她……就差将心掏出来给她看了!”
乌雷垂下了眼睛,将手里的黑子又落到了棋盘上,迟疑了一会儿之后,叹息着说:
“这种事情,强求不得,既然她来不成,你也去不了,不若就这么算了吧。回头,我给你选个好妻子,也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沈留祯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很是惫懒地说:
“我不要,没兴趣。”
然后就很随意地将子落在了棋盘上。
长相华贵的少年帝王瞧了一眼局势,用手肘撑在桌沿儿上,扶着额头笑了,说:
“你知道吗?你还没有回来的时候,亦善被抓了,得了信儿的朝臣族老们,一个个的轮番上阵,跟我说,你是汉人,奸诈狡猾是本性,巧言令色蛊惑人心最是擅长,实在是不可信。
如今反心昭然若揭,让我赶紧趁着宋国还有可用之人,下令暗杀了你,以正视听。”
他顿了顿,声音略微有些愧疚地说:
“你若是再不回来,我就真的以为你要留在宋国了……真该让他们看看你此时这般无赖的样子……你这叫‘巧言令色’?换个人,恐怕命早就掉了八回了。”
沈留祯听闻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打起了精神,温言软语地道歉,说道:
“陛下,对不住……臣实在是太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