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十分直爽地说:
“我也还是我,他也还是他,不必拘束这些。”
她话锋一转,问道:
“对了,你的功夫是怎么学的?还用得镰刀,颇有一套,你别看今日考核你的那个人那样,其实他是军中的校尉。以你的资质,为何还是一个兵卒?”
关义飞很是无所谓地说道:
“嗨,我又不是鲜卑人,胡汉混血的杂种。再说了,你别看我使得像个样儿,其实打仗的时候,我都是那个辅助别人,割马腿割人脚腕子的,那shā • rén头的不是我。我去哪儿领军功去。”
谢元听闻,和沈留祯对视了一眼,随即便沉下了脸来,替关义飞感到不平。
关义飞倒是真的无所谓,说道:
“嗨……我其实无所谓,有顿饭吃,能活命就行。我这回报名来,也不是为了奔什么前程,就是想看看传说中的那个人是不是谢郎君。你们倒是不必为了照顾我,做些什么,该什么样就什么样。”
谢元板着脸冷冷地说:
“自是该什么样便什么样,你放心,在我这里,不管你长什么样,也不管你身体里流着哪边儿的血,都一视同仁,以实力为尊。辅助的军功也是军功,绝不会让你埋没的。”
关义飞见谢元又露出了在军营里头时,那样公事公办的威严和压迫感来,顿时又有些紧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沈留祯悄悄地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她,谢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过于严肃了。
正好这个时候,沈府的下人来送菜,打破了这样的尴尬。
沈留祯和谢元连忙招呼着关义飞来吃东西,一时间气氛又活跃了起来……
后来,通过聊天,谢元才知道,为什么军镇推荐的这几个人这么靠谱了。
原来,他们怕谢元全招了汉人,没有鲜卑人入伍,于是强制派了些“忠心”的人送过来,算是对汉人军权的牵制。
既然是派过来卧底监视的,自然不能让谢元找理由将人退回去,所以推荐的人,反而真的都是些士兵里头的佼佼者,甚至还有人是被撸了卫长的官职,强派过来的。
谢元听闻,不但没有担心,而且还连连叫好,插着腰说道:
“我又不造反,他们耍这些花花肠子有什么用?如此结果正合我意,等我中部军集合完毕,胡汉一家,打造成魏国一等一的军队。我看到时候谁还拿着胡汉矛盾作妖说事。”
沈留祯听闻,转过头来看着谢元,眼睛里头满是崇拜和喜欢的神色,温软地说:
“是阿元,一定可以做到的。”
谢元单手端着茶水杯子饮了一口,似乎在平复自己愤愤不平的心,眼睛里头闪着志在必得的光亮,没有吭声。
沈留祯转过头来,笑着对着关义飞解释说道:
“关大哥,我们一直都记得小时候跟你在一起的日子,也记得你爹娘的故事,我们当时就争论过,如何能让大家过上太平日子,这些年我们也一直在践行。
虽然,前头有些波折,走了许多弯路,至今还没有什么成效。可是我们一直在努力,说不定以后的某一天,胡汉真的能变成一家,我们的后代子孙,再也没有人会因为胡汉矛盾而吃苦。发生在你身上的悲剧,也不会再重演。”
关义飞听闻,眸光闪动,很是动容。他看了看沈留祯,又看了看谢元,终于鼻子一酸,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他忍不住抱着膝盖痛哭,心里头一直喊着一句话:
有人看见我的苦,有人记得我的苦,有人在为了我而努力,真好……这就够了,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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