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不能确定这些人里头,到底哪些人是别有用心,哪些人只是被传言蛊惑。
谢元想着这些,伸出了一只手臂,向后一展,指着沙未的尸体,还有阿水嫂介绍道:
“这是今日早上发现,死去的士兵沙未的遗体,这位是死者的发妻。她已经同意仵作解剖验尸,解开沙未的死因。现在叫你们过来,就是为了让你们亲眼看看,破除流言。”
她顿了顿,仰头扫视了一下远处的方阵,说道:
“所有人的士兵都在,公开做个见证。如果沙未真是同伙之人虐待而死,立即军法处置,绝不拖延。”
谢元的语气很寻常,甚至少有的透着随和,但是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心头一凛。为她的铁面和冷酷感到震惊。
军法处置?杀害同袍,是要偿命的。看来今日说不得要shā • rén了。
沙未的伙长更是吓得睁大了眼睛,心中忐忑至极,直觉得自己的脖颈子发凉:
他能不能活,要看这案子的走向,万一查的不好呢?他小命今日不就完了吗?
一个鲜卑人的伙长出声道:
“都说了是虐待死的,破开肚子有什么用?与其祸害他的尸体,还不如听听别人的话,大家都知道,沙未就是被虐待死的!”
谢元的眸子精光一闪,冷笑了一声说道:
“大家都知道?我为何不知?……我经常在军营里头巡视,也因为不公事件,撤换过好几个军职长官。如果你们都知道,那在沙未生前,怎么没有一个人向我提过呢?”
那人听闻不吭声了,但是又有一个鲜卑人小声地说道:
“他那伙里头都是汉人……说了有什么用?那么多人都一起针对他,换哪个还不是一样?”
谢元凌厉的目光又转到了这个人的身上,问道:
“他生前这么跟你说的?”
那人飞快地抬眼看了一眼谢元,又胆怯地躲开了目光,讷讷地说:
“我是听别人说的……”
谢元眯了眯眼睛,思索着以后怎么查一查这些言论的源头。她将手里的马鞭换了换手,左右踱了两步,说道:
“那我告诉你有什么用。伙长的职位虽然是最低的,但是依旧比士兵的待遇强,想要当的人很多,怕自己被撸下来的人也很多。有一个糊涂的丢了职位,不代表所有人都愿意欺负同伙,丢了职位。
其二,沙未在选拔考核时,成绩排他们伙第二,若是真有此事,你们要是说了,他就能顶替原先的伙长上位……这样,还能说没用吗?”
谢元说罢,所有人都安静了。
谢元用凌厉的目光扫着他们的反应,又来回踱了两步,心想着现在沙未的死因还未查明,现在说其他的还为时过早。于是转而扬声说道:
“早上军医负责验尸,说是急病猝死。他验尸不专业,现在又请了廷尉府的仵作来验尸,仵作怀疑,沙未是吞金自尽。一会儿尸体解剖,你们都上来做个见证,看看是不是真的。”
谢元说罢,转身看向了身后的阿水嫂,询问道:
“可以开始了吗?”
阿水嫂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场面,一直缩着肩膀站着,很害怕的样子,听了谢元的问话之后,她就感觉到那些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像是火烤一样让她紧张难受。
她没敢吭声,只是怯懦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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