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祯一听,用小孩的语气说:“哎呀,争什么,后头还有呢。”
他转过身面对围观的人群,尽量用清脆的童声大声喊:
“各位叔叔婶婶,哥哥姐姐,一会儿我们家里头还会送很多汤饼过来,咱们先去城门口排队吧,排好队就能直接领吃的了。”
众人一听,立马朝着城门口处跑了开去。沈留祯早就在城门口留下了几个沈家的亲兵,到了那儿,自然有人引导。
纷乱的难民营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只留下了那个秃头男人带着的五六个人来愣在那里,不服气不愿意走,又不敢吭声。
因为人群散去之后,他们才看见五六个身着轻甲的大人牵着马走了过来,人人配着军刀,立在了那个穿着儒生衣袍的孩子身后站着,明显是听令于他的。
秃头男人思量了下形势,终于捂着耳朵撒开腿想跑,谁知经过谢元身边的时候,直接被她横马持剑的拦在了当地。
“李大哥,劳烦你们将这几个抓起来,送衙门。”沈留祯扭过头,朝着身后的亲兵嘱咐了一句。
“没问题。”应答的亲兵语气轻松,直接抽出了雪亮的刀,加速朝着那几个人围了过去,像是猫抓耗子似的一扑一个准,很快就全抓起来了。
秃头男人突然对着押着自己的人大喊道:“……你们不能抓我,我上头有人,我兄弟是此处守军校尉,咱们都是自己人啊。”
沈留祯走到了他的跟前,装作天真懵懂地样子,惊讶地说:“是吗?……反正我一个也不认识,回头你进去好好交代,或许管用呢。”
管用个屁……他爹就是此处守军的几个将军之一,拉哪个管用?
更何况进的是郡守家的衙门,他们如此行径,又袭击谢元,谢父绝对不会通融的,少不了一个去服苦役的下场。
沈家的亲兵便将这几个人串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骑着马拉着绳头牵走了。
此间就剩下了沈家的两个亲兵,沈留祯,谢元,还有关义飞带着的那些孩子。
沈留祯看着骑在马上,正在将佩剑收回剑鞘的谢元,又瞥了一眼旁边的关义飞他们,才对着谢元嫌弃地说:
“阿元……越是年纪轻没见识,更应该多读些书,这样你就能知道难民营里头的饥民有多可怕。
你可知史上许多bào • luàn那都是从难民开始的?也就是你胆子大的没边儿,敢一个人骑着马盛气凌人的往这里头闯,就不怕他们一怒之下分食了你?”
谢元心想:她要是骑着马连从几个饥肠辘辘的难民堆里都闯不出去,也太废物了。
可她最近看他尤其的不顺眼,不想跟他解释,于是没有搭理这个茬,而是从马上跳了下来,牵着缰绳冷冷地问:
“门口真的有汤饼吗?”
“当然有,我已经安排人带着粮食来城门口支大锅了。”沈留祯理所当然地说。
谢元心想:是啊,沈留祯可比她有钱多了。
师父经常不在家,总不会将金银都带在身上去打仗。所以沈留祯自己就是管着钱粮的一家之主,他要多少钱买东西,也没有人能管得了他。
不像她,还得跟父母讨要零花钱。
这也是她虽然每次都嫌弃沈留祯拖后腿,但是出来玩却总想带着他的原因——因为他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