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纭娘冷哼:“我只是逼,又没让你去死。你可是直接给我们下毒了的。”她语气不耐:“不给是吧?”
她转身就走:“我现在就去衙门告状。”
周六娘心下一慌:“别!”
眼看前婆婆头也不回,她追上前将手里的包袱塞给她:“给你。”
柳纭娘接过那个包袱,似笑非笑道:“这可是你要给的。”
周六娘心底恨得咬牙切齿。
柳纭娘假装没看见,将包袱皮塞给她,拿走了里面的东西,笑着转身:“我就知道这一次回来有好事。”
周六娘:“……”
她又怒又恨,却又拿她无法。只恨自己当初手软,一次不成,就该再买药灌给他们,永绝后患才好。
后悔也无用,周六娘站在原地,冷得周身僵直,一时间又觉前路茫茫,天大地大,竟无自己容身之处。
饶是如此,她也没想过要去死,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县城的方向而去。
她不敢去城里,想着去各个村子里打听一下,看有没有人愿意收留自己,或者……干脆把自己嫁了。
柳纭娘心情不错,路上买了些菜,回家后好好做了一顿饭,还拿出了从县城买回来的酒。
而格外注意周六娘行踪的孙四富夫妻俩,听说她离开时前婆婆还追上去说了会儿话,又有人说周六娘离开镇子时失魂落魄……二人顿生不好的预感。
可当时就婆媳俩在,压根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两人怀疑周六娘把银子送了人。
于是,柳纭娘一顿饭没吃完,赵氏就上了门。
“表嫂,那天我去找六娘的事,现在已经说清楚了。当时我拿的好处,可全部还给她了的。往后你可别再说我占她便宜的事。”
柳纭娘正在收碗:“你们请我去作证,我只说了自己看到的事。你放心,我这个人不喜欢道别人的是非。再说,我明天就回新家,往后也不会常回来。”
赵氏并没有放心,或者说,这不是她的来意。
“我听说你去送六娘了?”
柳纭娘点了点头:“送她一程,顺便要点赔偿。”
赵氏眼皮一跳,紧张地问:“她赔什么了?”
柳纭娘反问:“你又不是我的谁,我凭什么告诉你?”
赵氏:“……”
她心里像是有一万只猫在抓,格外难受。忍不住道:“她欠你什么了?”
“当初她给我们母子下毒的事还没了呢。”说到这里,柳纭娘顿了顿:“说起来,这事还和你们夫妻俩有关。下毒的人是她,可你男人也帮着买药了。二人苟且不说,还想谋财害命,她的那份赔偿了,你们俩的呢?”
赵氏万万没想到,自己上门来还会被问责,当即否认:“什么下毒?什么买药?我不懂你的话。”说着,转身就想往外跑。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柳纭娘闲闲道:“你们若不赔偿,别怪我去衙门告状。”
此话一出,赵氏一步也挪不动了。
到了此刻,她心里恨毒了周六娘,也恨见色起意的孩子他爹。
什么好处都没捞着,还惹一身骚。搞不好还有牢狱之灾,这也罢了,孩子们以后怎么办?
她面色铁青:“你想怎样?”
柳纭娘摸着手里的银子:“她给了我近二十两,你们也给这么多,我就把这事忘了。”
赵氏:“……”
她咬牙切齿的道:“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shā • rén犯法,我才不干那种蠢事。”柳纭娘冷笑道:“当初你们夫妻俩帮她买药,本来就是想等我们死了之后捡便宜。害人之心不可有,既然做了,就别一副我欺负你的样子。”
赵氏险些气哭了:“我上哪去找这么多银子给你?”她擦了擦眼角:“我回去跟孩子他爹商量一下。”
柳纭娘颔首:“可。”想了想,她提议:“你们也可以找人来评理。”
赵氏:“……”
自己男人买药给人下毒,这种事情捂都来不及,怎么还能往外说?
回去的路上,赵氏一脸失魂落魄。遇上有人打招呼,她都没心思应付。
到了家里,其余几房已经安顿得差不多,纷纷挤在厨房做晚饭。看到她回来,几个嫂嫂又开始冷嘲热讽。她没有搭理,进了自己的房。
孙四富早已等着了,看她这副脸色,心里咯噔一声,一把将人拽进屋关上门。
“你打听到了吗?”
赵氏回神,看见面前的男人后,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
孙四富被打蒙了,夫妻多年。他看得出来,妻子这一次是动了真怒。他一脸茫然:“跟我有何关系?”
赵氏还觉得不解气,又捶了他几下,才咬牙把事情说了一遍。
再听到周六娘把银子留下来后,孙四富忍不住惊呼一声:”他娘的太狠了。”听到苗青鸟问自家要二十多两银时,他尖叫道:“凭什么?”
赵氏也恨。
“就凭你帮周六娘买了药。”
孙四富知道自己理亏,辩解道:“那是她让我帮忙,还再三保证无论事情成不成,都不会招认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