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新的世界意志苏醒,此间世人还如提线木偶,任人折腾,更别说他和沈玉昀这美满姻缘!
“二拜高堂——”
喜婆再次话落,秦溯与沈玉昀俱掀起衣摆,对着上首灵牌叩首,行过大礼之后,两人再次对着旁边的秦源俯首叩拜,没有一丝不满与懈怠。
“好——好——”秦源眼眶酸涩,抹了一把热泪,连忙放下茶盏,将两人扶起来,拍拍秦溯的肩膀,感慨道,“当年追着我屁股后面要奶吃的溯儿已经长大啦,如今比哥哥还要高出一个头了。好啊,好啊……”
“大哥——”秦溯心口微酸,仿佛被塞了一桶陈年老醋,说不出的心酸复杂,他受原身影响,又和秦源相处这么久,自然知道,秦源这个大哥,亦兄亦父,掏心掏肝。
秦源摆手,示意他莫说话,只是忍着心里的难受,沉声叮嘱道,“既然已经成亲,你便已经长大了,你是家中顶梁,昀哥儿依仗你而生,以后若是有了孩子,更是一家之主,切不可像往日那般不着调,没了男人气度与责任!你夫夫二人,定要相敬如宾,琴瑟和鸣,才不负我秦家祖宗!”
“弟弟谨遵大哥教诲!”秦溯与沈玉昀连忙点头,一脸真诚,就差对他赌咒发誓。
秦源喜不自胜,乃至于比两个小夫夫还要激动,眼泪汪汪,摸着心口,从中拿出一张薄纸,递给秦溯,直接道,“我俩逃难而来,家中积蓄早已消耗殆尽,好不容易攒了一点闲钱,如今盖房,你又娶亲,也没剩下多少,我思来想去,你既然有了自己的小家,日后我也定会续弦,虽然我俩手足情深,生死与共,但是难保妯娌不合,到时候反而伤了兄弟情分……”
“大哥——”秦溯一听这话,忙觉得不好,当即打断道,“秦家就剩下我们两人,哥哥这样说话,岂不是诛心之言!”
沈玉昀也是急得脸色发白,秦源口中妯娌失和,不正是担心他以后容不下新嫂子吗?可他沈玉昀岂是那种小人,怎么起那般龌龊心思!
“不不不——”秦源摆手,却是心意已定,实在是李氏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他那是怕沈玉昀容不下人,他是怕自己这一家,拖累了弟弟两个,那才是罪过。
“亲戚之间,远香近臭,你俩也不要争辩了,我心意已决,这是我早已办好的户籍书,从此以后,秦氏分家,秦溯令立门户!”
“大哥——”秦溯此时才是真真的惊诧万分,他实在是想不到大婚之日秦源会来这么一出,他早已把秦源当成了真的秦大哥,哪里受得了与他分家,更别说这可是在古代啊?虽然他俩父母早逝,但正因如此,可不更得守望相助,互相扶持吗?
秦溯与沈玉昀急得直接跪下,希望他能改变主意。前来吃酒的宾客,也是一脸震惊,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忍不住纷纷劝他。
“大源啊,好端端的,分什么家啊,你哥俩感情这么好,怎么能分家呢?”
“是啊大源哥,别人不知道,我们一个村里的还能不知道吗?秦溯可是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的,究竟出了什么事,闹得要分家啊!”
“大源,冷静一点,你秦家子孙凋零,就你们两兄弟了,分了家,以后出了事找谁帮衬啊!”
乡亲们七嘴八舌,都急得嘴上起泡,恨不得上去揪着他出门,免得他猪油蒙了心,就想着分家。
秦源轻轻一笑,朝着正堂外面的乡亲们拱手,朗声道,“感谢各位乡亲们好意,这事是我左思右想之后,方才下定的决断,村长也是知晓的。”
他微微垂首,将秦溯与沈玉昀扶起,说道,“我问你,若是我出了事,你可会四处说情,替我帮衬?”
“那是自然!”秦溯拍着胸脯道。
“那小昀,以后你俩有了孩子,可会让他孝敬于我,承欢膝下?”
“大哥亦兄亦父,别说是我俩的孩子,就是我们夫夫也合该孝敬大哥。”沈玉昀也赶紧出声,表明心迹。
“这不就成了,只是让你俩另起一户,兄弟之间,血脉相连,岂是一纸文书可以斩断的。我们以前过得什么日子,日后还是过什么日子,只不过钱财外物这些,两家分开入户,若有剩余,在入公账,这不是为你俩考虑,而是你俩的孩子明白吗?”
秦溯沉声,面色严肃。古往今来,多少兄弟阋墙,可不都是为了钱财嘛,他可以保证自己不对秦溯一家的钱财动心,却无法保证以后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儿子不对他们动心。秦溯的本事,如今他也看明白,潜龙在渊,一朝飞天,岂能让自己这一家拖了后腿!既然秦溯还念着情分,他便亲自帮他绝了后患。
秦源这么一说,大堂之上顿时寂静一片,针落可闻。
围观的乡亲们是想起李氏和秦溯之间的龌龊,可不就是因为害怕秦溯觊觎秦源的家产,提前为她的儿子谋划嘛,推己及人,秦源定是想到秦溯,如今秦溯更加发达,如不分家,难保以后秦源的妻子再动念头,如此一来,便永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