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这些士兵的剑鞘里拔出一把剑,胡乱挥着,可他们如影随形,怎么也砍不断他们的身影。
最后是荣姑姑将她摇醒了。
云溪喘着气,大汗淋漓,屋里的香不对。
她顾不上自己还在恐慌之中,一鼓气冲到窗口一炉熏香边,袖子一挥,推到了精致的熏炉。
“春水,谁允许你换香!”云溪双眼通红,一把抓住春水的衣领,愤怒的云溪莫名大力,直直将春水撞在墙上,提着衣领的双手轻颤。
春水不敢抬头看云溪的双眼,原先她想搬出九公主来压压她。但云溪的眼神像一把利剑,宛若一夜长大,此刻便刀剑出鞘。
云溪腾出一只手来,毫不怜惜地掐着她的下巴,细长的指甲划破了她的脸蛋,她被迫着和云溪对视,好似看见云溪眼瞳泛着异样的红,如同火烧,她便四处逃避视线。
今天的云溪和往日温柔大方的样子大相径庭,小宫女吓得身体抖成了筛子。
春水被摁着跪在了地上,她连连磕头,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对不起,云小姐,对不起,奴婢罪该万死,饶了奴婢吧求求云小姐……”
“为什么换香?”云溪声音有些沙哑,像冰块似的,让人不禁打寒颤。
“是,是九公主,九公主让奴婢这么做的……”
“滚。”云溪不愿与她再废口舌,一脚踢开她。
云初昨晚便收到了春水的口信,说是已将香点上了,就等着云溪做一整晚“美梦”了,今早她等这个好消息等了许久,都没有人送来喜报。
她真是纳闷,再等等吧。
云溪这天脑中全是那些腌臜的画面,半点书也读不进去,云初的目的真是达成了,她不知道那是什么香,竟然引她做这种下流的梦。
听说这种香叫醉生梦死温柔乡,原是用来调情的熏香,不知被有心人在其中加了什么,竟让人在噩梦中一时无法脱身,云溪甚至感觉醒来后神志不清,自己像是换了一个人。
她揉了许久的眼睛,眼睛总有一种被火灼伤过的感觉,滚烫滚烫的。
那日午后,云溪做了最疯狂的一件事,她将春水关在了一个放杂物的小房间里,将她绑在一张废旧的床上,给她点上九公主的熏香,足足让她在里头闻了三天两夜的香,让她尝尝醉生梦死的味道。
春水被放出来后,面黄肌瘦,双眼凹陷,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她直接被扔进了掖庭。
据说九公主去认领她的时候,她胡言乱语,横冲直撞过去,扯掉了九公主不少秀发,场面相当好看,要不是有宫人拦着,九公主的脸恐怕都被抓花了。
九公主狠狠赏赐了她几巴掌,就把她留下来自生自灭。
不出三天,她就被发现死在了井里,发如枯草,浮在水上,闹得宫里人心惶惶,那口井也无人敢用。
此后几天,宫里入了夜,无人再敢出来走动,而白衣女鬼的故事也开始在宫中广为流传。
云溪知晓春水的死,她是始作俑者,但春水若不死,被逼死的就是她。
即便春水背后是九公主在操纵,她也只是一条走狗,但要她疯,要她死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现在她的手伸不到九公主身上,同样,九公主也不敢亲自动手,暗地里都是些损招。
她要让人知道,她不是任人欺负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