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金歌是被饿醒的。
她刚睡醒时都有些迷糊,因此哪怕是睁开眼了,也依旧躺着,不翻身子,也不说话,只是盯着房梁看。
直到一句突兀的吆喝声骤然出现,她才瞬间回神,记起之前发生的一切。
猛地直起身子,腹部却传来一阵剧痛,曲金歌脸色一白,差点儿从床上滚下去。
些许是动静太大,秦唳绕过屏风,蹲着一碗红糖水,朝她走来。
“秦唳……”曲金歌捂着小腹,“现在是在淮阴城?”
少见的,秦唳并没有回应,只是将温热的糖水碗塞给她,又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曲金歌这时还没察觉到不对,刚好口渴,捧着碗喝了个干净。
就在她喝下最后一滴红糖水时,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丝什么,让她整个人都愣住。
在她被毒雾快要毒昏过去的时候,好像是秦唳救了她。
怎么救的?
回忆起唇瓣相贴的柔软,曲金歌耳根发烫,像是被红糖水染色,整张脸都红了。
她穿好衣服,走出屏风,却见不到秦唳的身影,桌上摆着几碟清淡吃食,看手艺,不像是客栈做的,到像是……秦唳自己做的。
秦唳真是个大好人。
曲金歌满怀感恩的吃下饭菜,说来也巧,刚吃完,年长卿便敲门而入。
“总算醒了,身体可还好?”年长卿语气关切。
“还好。对了,我救回那人如何了?还能活吗?”
年长卿:“中了毒,但好在不严重,比你醒的都早。他说要先回去跟家人报平安,然后再来找你道谢。”
“还活着就好。”曲金歌也松了口气。
年长卿看着她,犹豫片刻,道:“恩……秦门主在哪里?”
“不知道啊。你找他有事?我帮你去问问?”曲金歌也是一头雾水。
闻言,年长卿的脸色更加奇怪,他又道:“我觉得,应该是在药师那里。他似乎是改良了毒雾解药的配方。”
“没想到他连制药都会啊。”曲金歌颇有些惊讶:“挺厉害的。”
年长卿沉默下来,许久之后,他才道:“曲将军,你可能是真的没有察觉到。秦门主如今,心情极差,究其原因,正是因你。”
曲金歌手里的筷子一松:“……啊?”
她昏迷的时间不长,此刻淮阴城已是傍晚,街边一串红灯,各色夜宵吃食映入眼帘,曲金歌挑花了眼。
一阵纠结,她抱着满当当一堆东西,快步赶到城内最大的药堂里,在二楼看到了秦唳。
秦唳倚坐木椅之上,单手支着下巴,眉眼冷淡,却更显清俊儒雅,旁边的几个小药师看的红了脸。
他却浑然不觉,盯着跃动的烛光出神。
看到曲金歌过来,秦唳微微抬眸,眯起眼睛看着她,却不说话。
回忆起年长卿同自己说的,曲金歌露出一个笑容,道:“恩……听说你没怎么吃东西,我特地买来了一些,要不要跟我一起吃?”
旁边带路的药童笑容一僵:您不远万里过来,就是为了换个地儿吃夜宵的?
曲金歌也察觉自己这话说的不对,略有懊恼,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起来。
年长卿同她说,因为她的不惜命,秦唳勃然大怒,若是她不乖乖过去道个歉,只怕会殃及到他们这些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