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对于这桩婚事她虽未置一词,却也算是默许了的。
然而,当阿蛮那日将利害说与她听时,她却突然觉得她的阿蛮真的长大了,许多的见地竟是连她也为之惊诧。
而阿蛮的那番话无疑也告诉她,她的一切思量未免有些想当然了。
无论前路如何,儿女婚事终究是如人饮水,他们如何思量,都不如儿女看得更清楚透彻,既然阿蛮不愿,她自然不会再管其他。
因而自一开始,她便陪着阿蛮设下这一场局来,只等着那些按捺不住的人急着朝里面跳。
如今瞧,不偏不倚,个个都跳了个干净利落。
察觉张真人有了些许动静,众人皆再次看去,此刻唯有李氏提着一颗心,定定看着他,只望能从其口中听到几分希望来。
然而张真人眸色早已变化,看不出喜忧,只是语中犹疑道:“长安郡公与永宁郡主二人生辰皆为尊贵之相,然二人却有八字相冲,只怕并不适宜——”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李氏的心彻底跌入谷底,她很清楚,张真人是世人最为信奉之人,他的一句话便能抵过一切,如今他已这般回答,二郎和阿蛮的婚事便注定是石沉大海,再无回旋。
此刻的李氏虽心下晦暗,但却不得显于脸上,此刻面对一屋子的人,只得强自平静,语中难免低沉。
“劳烦真人了。”
张真人已然察觉屋内气氛变化,因而在庚帖上写下卜算之言,向二人回之一礼,便佯装不知道:“如今八字已合,贫道便不再久留了。”
说罢,张真人与李氏、陈氏互自行礼,下一刻便带着小道童一同走了出去。
然而当张真人走出门的那一刻,眸中却是再也掩不住心下的震撼。
没有人知道,方才他替那永宁郡主卜算时,竟是看出了伤官伤尽之相,相比于杨延,竟然更呈贵不可言之势。只可惜身为女子,若为男子,只怕能封王拜侯,甚有帝王之相。
也正因如此,杨延命格虽也富贵不凡,却是如何也压不住这般女子命势。
若强自改变,反倒转吉为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