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岚也没有多待下去,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走。
他从电梯直接进了地下车库,和柏皓、主任都说了声这边结束回家了,才开车上了路。
半天下来,郑岚身心俱疲。洗澡的时候他才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原来化妆师和造型师都没白忙活。
工作时又忙又累,郑岚从来没时间打理头发,那位老师花了几个小时,每根头发丝儿都给他理清楚了。鬓角一根碎的都没有,刘海一并往后梳,露出饱满的额头。
妆很淡,恰好能放大眉眼。郑岚拿手指轻轻一搓,指腹上亮闪闪的,很薄一层粉。
他没想到其实是化妆师忙忘了给他卸妆,自己用洗面奶鼓捣一阵,脸上也还是黏糊糊的。
洗手台上被他弄出一滩水,郑岚也又洗了一遍,放弃了,想着晚上那顿饭局,再去找人问一问。
他舒服地泡了个澡,一觉睡到傍晚。
郑岚是被饿醒的,肚子翻滚着,疼着叫着,才让他迷糊地想起中午忘了吃饭。
手机上发来晚餐的时间地点,还来得及,郑岚换了身衣服,翻了包饼干出来垫肚子,才下楼开了车。
一天时间光花在来来回回上了,郑岚觉得自己的日子天天都过得如同今天一样囫囵,车在斑马线前等了一会儿,他才发觉自己最近想这些没用的事儿想得太多。
包间里有一个小客厅,隔了扇屏风则是大圆桌。
郑岚走进去,一眼扫完整张桌子,没有顾煊,没有裴宴,倒是有陈嘉言。
化妆师坐在边儿上,见他来了,赶紧把他叫住,很抱歉地说:“我上午太忙,忘了给您卸妆,等我去化妆间找您您人都不在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郑岚没忍住伸手碰了下自己的鼻尖,指腹黏黏的,上午那点儿妆他还没洗干净。
化妆师是个很年轻的小姑娘,看着他的表情有几分紧张,时不时就往他脸上瞟,郑岚估计她也是害怕挨骂,体贴地说:“我也不懂这个,怪不得上午回去之后用洗面奶洗了四五次都觉得滑滑的,还以为是过期了,不过剩着也还挺好看的。”
化妆师被逗笑了,从口袋里拿出两瓶卸妆水和一包卸妆巾,让郑岚跟着她,说:“我们先去洗手台那边卸了吧。”
郑岚说好,正要走,陈嘉言叫住他,问:“郑医生,怎么刚来就走?”
郑岚回身道:“陈总好,上午我赶着走,妆没卸好,现在麻烦小姑娘再帮我卸一下。”
“行,”陈嘉言大方地朝他笑,“等您回来再上菜。”
他话这么讲,一桌子人都知道郑岚和陈嘉言关系不一般了。
剧组里的人都精,立刻就明白自己该向着谁,看郑岚的眼光都变了几分。
郑岚倒是从容地和化妆师一道走了。
小姑娘跟在他身边长舒一口气,说:“真的谢谢您,是我的工作失误。”
“没关系的。”
于他只是一句话而已。
两人到了卫生间,左边是男厕,右边是女厕,偏偏洗手池是分开的。
小姑娘尴尬地举着东西,“郑医生,没办法了,我简单跟您说说,麻烦您自己卸一卸。”
郑岚说好,小姑娘歉疚地说完了怎么弄,看着他走进去,甚至想把脑袋也一并塞进来。
郑岚把东西放在洗手池上,折回来和她说:“没事的,我会了,你先回去吧。”
化妆师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小姑娘挺好玩儿。郑岚按着她说的拆了卸妆巾,先把卸眼妆的摇匀了倒上去,再往眼睛上擦。
再拿下来,棉纸上沾了一层粉。
他只能闭着眼,纸往眼睛的地方挪,偶尔也会戳到自己。
厕所里传来冲水的声音,郑岚没睁眼,没管。
过一会儿门响了声,那人停在他身边,打开了水龙头。
水声特别清晰,郑岚甚至觉得有一两滴水溅在自己手背上,温温热热的。
洗好了手,水被关掉,那人又抽了张纸,纸张被揉起来扔进垃圾桶,发出一阵沙沙声。
郑岚的手指仍然按着卸妆巾,因为走神去注意身边人了,纸摁得太往里,在眼角的位置渗了液体进去,刺得他一疼,嘶了声。
一只有些凉的手抵着他的指尖拿走纸,另一只手捧住他的脸颊。
郑岚睫毛轻颤,忽然听那人问:“好了没?”
声音里诸多不耐烦,眼角的痛却突然缓解了,郑岚忙着睁开眼睛,液体又流了一些进去,他那一只眼里都红透了。
裴宴的轮廓模糊地出现在他视野里,隔着层朦胧的水雾。
郑岚只卸掉了眼妆,脸蛋上的粉还剩着,擦得东一块西一块的,像只小花猫一样。
他没来得及说话,手里的东西全被接走。
“闭眼。”裴宴俯身过来,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扑到郑岚脸上。
郑岚的手指抓着洗手台的边沿,掌心捂着水,身体微微倾斜。
脸朝上仰着,沾着水的卸妆巾擦过他的额头、眉梢、鬓角、鼻梁,那嘴唇红润得仿佛连口红都没卸净,尖下巴被裴宴捏在手中,几根指头包裹着。
裴宴没用多大力气,只是纸片有些粗糙。
他略略皱着眉头,有些地方一次抹不干净,裴宴不理解,又擦几次,那一处便轻而易举地红起来。
怎么这么容易就伤到了?
裴宴用指腹摸了摸,指尖下的皮肤柔软细腻,像他家里那截儿柔软的丝绸床单。
再用一张,纸巾上终于没有多少粉底的颜色了,裴宴这才松了手,团了纸随手一扔。
“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就是各种憋不住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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