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又去做了按摩。”
“啧,真有意思。”柏皓关了电脑放在他的膝盖上,手指抵着下巴。
“怎么样啊剧组里?那些导演、演员,扛摄像机的,有意思吗?”
“想知道这个?”郑岚挑眉,“可能有意思吧。”
“什么叫可能有意思?”柏皓笑道。
“我最早去,最早走,都没怎么看过,”郑岚诚实地回答,“我连台词都没有,就一个五秒的镜头,已经够头疼了。”
“怎么了?我们无所不能的郑医生,做个表情都不行吗?”
郑岚用手肘抵他一下,“你就知道笑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时什么样子……”
“行吧。”柏皓耸了耸肩膀,忽然坐直身体。他话没说完,却犹犹豫豫的。
郑岚心里其实也在笑,什么剧组好不好玩,什么他会不会演戏,柏皓能关心这些?
郑岚一下站起来,佯装要走的样子,说:“今天真累了,早点休息。”
一步没迈出去,柏皓叫住他:“欸!”
“行,就你知道拿捏我,”柏皓赌气道,“我关心错了呗?”
眼见要生气了,郑岚坐回来,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想问什么?”
“问什么问,”柏皓干脆不说了,“问了也没用,我还不知道你?”
郑岚嗯了声算作默认。
“你太奇怪了郑岚,”柏皓第一次对他表现出不理解的眼神,“你明明不开心,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你明明知道去那里会遇到谁,你为什么还要去?去就去,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去了,可是来来回回这么多次了,我怎么看不明白你想干什么?”
郑岚垂着头,手指搭在沙发上,嘴抿成一条直线。
“对不起,”柏皓一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能想清楚,想清楚了,做什么兄弟都支持你。”
“我就是害怕没有那一天……”郑岚自语着。
在柏皓看来,这是多简单一个问题啊。
喜欢,或者不喜欢。
舍得,或者不舍得。
当一个人对这些事情犹豫,不正好说明了本身的态度吗?
他没想到郑岚不是在意这个。
他还想着他,忘不了,放不下,不需要思考。
可是不能碰,不能想,不能说,这才是症结。
郑岚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前两年是他不想过去,重遇裴宴,他在想的是怎么过去。
怎么过去呢?
郑岚睡觉时蜷缩着身体,这是他最近才养成的习惯。
红色绳子弄丢了,手上不缠着那点东西,郑岚花了很长时间才逐渐适应着脚链睡着。
他会想着裴宴,他的温度,他的手指,想到浑身发颤,忍不住缩起来,手搭在脚踝那处。
然后慢慢习惯新的寄托。
第二天去上班,一早主任便晃悠着进了他的办公室。手上端着他泡的茶,还给郑岚也准备了一杯。
“昨天怎么样?顺利吗?”主任满脸笑容地问。
“还算顺利吧,”郑岚说完,又一想,话锋一转,“我那儿卡了挺久的,不太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