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苍葭来了,撩一撩眼皮,说话不阴不阳的,令人很不舒服。
“听说你在王府里过的逍遥快活的很。”
苍葭不回应她这种没意义的感情,低头玩着腰间的流苏,淡淡道:“娘娘这次找我过来有什么事么?”
这婆媳二人也算是撕破了脸。皇后见她直接,索性也不再与她绕弯子。
“自然是有件好事等着你的,瞧你,站着做什么,坐下吧。本宫又不是那种喜欢拿捏媳妇的婆婆。”
苍葭自然也就坐下了。
喜不喜欢拿捏媳妇的,反正你也拿捏不着我。心里这样想,仪态就越发懒散起来。
皇后见此,嘴角噙了个冷笑,说话依旧慢悠悠的,有着一国之母的持重与温婉。
“瑶夫人如今是陛下的宠妃,肚子里那个便不该留。到底是本宫的亲孙,也是陛下的亲孙,陛下与本宫皆不忍,思来想去,还是该把这差使交给你来做。”
皇后一面说,一双秋水样的剪瞳慢慢看向她,眼里的恶意十分明显。
“一呢,你曾是她的主母,又是你亲手送她进宫的,这个了结由你来做再好不过。二呢,本宫想你也不喜欢这个孩子,你我婆媳一场,自然要卖你一个人情。三呢,等许忘忧的孩子没了,许忘忧也会因伤心小产郁结而亡,从此世间只有瑶夫人,再也没有许忘忧。许忘忧是因为小产没的,而致她小产的王妃自然就脱不了干系。不过你出身楚家,又是明曜的正妃,为全你颜面,这事本宫会替你掩下。但明曜回来之后痛失爱妾,本宫于心不忍告诉他真相,也是一个慈母会做的事,王妃,你说是不是?”
“自是如此,怎会不是呢,娘娘真是英明。”苍葭直接感谢三连。
闹的连皇后都不知她怎的如此爽快。
她真是疯了,皇后心想。人面对一个疯子时往往是不想说话的,毕竟跟个疯子说话有什么趣味呢。她既不懂你的目的也不懂你的威胁,完全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跟她说话也跟拳头打在棉花上似的,既叫人觉得无力,也叫人觉得没意思。
于是皇后厌恶地皱皱眉,召来温嬷嬷道:“你带王妃去飞霞宫。”
这飞霞宫便是瑶夫人如今的宫殿了,听说雕金嵌玉,端的是荣宠非常。温嬷嬷与苍葭聚应了是。
未央宫离飞霞宫不远,不过一柱香的功夫,苍葭便来到了飞霞宫的正殿前,其实若论身份,许忘忧现在算是她的庶母了。
瑶夫人似乎已经在心理上完成了这层身份上的转变,再见苍葭的时候她竟流露出一种矜持的坦然,这是从前作为侍妾的许忘忧不曾有的从容。
她从前做侍妾时,人虽也清冷,但多少带着小家子气,一种莫名的不安始终影响着她,如今不同了,如今她看人是从上往下看的,带着点打量和睥睨,她本就生的貌美,此时端坐在上,那宠冠六宫的光辉立刻耀眼起来,温嬷嬷深觉她狐媚,倒是苍葭,不行礼不问安不客套话,如无视这个人般在离她最近的地方坐下,又吩咐下人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