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回顾秋老家过年，也不能回西陆过年，甚至是留在帝都，也只能一个人过年。
混的实在是太差了。
他也想过趁着过年回西陆一趟，可是后来想想也没什么意思。
他不能回西陆高中和以前的班主任扯嘴皮子，不能递给后门门卫一条好烟，和那条狗在操场上跑上几圈，不能回以前住过的房子看看，和曾经的叔叔阿姨大爷大妈同学朋友唠上几句嗑。
他已经不是宋子秋了，那些故人也以为他已经死了，回去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综合下来，还是留在帝都最省心，一整个年都窝在小公寓里，吃点热乎的，没事开开直播和网友们唠嗑，也还行吧。
可是沈一酌一问他，他就有些矫情了。
他挺想和沈一酌坦白自己就是宋子秋的，可是他怕坦白之后迎接他的，是剧组散场后，两个人越走越远。
亦或者是，沈一酌问起他妈妈的死因，他总不能说是我害死了妈妈吧，沈一酌肯定不会原谅他，两个人中间会产生一道永远无法填补的裂痕。
他不希望这样。
却不得不做好迎接这样的准备。
而他现在还想再往后缩一会儿，就一会儿。
“你呢？”顾秋又喝了一口米酒，反问道。
沈一酌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福利院的小孤儿啦，应该不会像现在的他一样没地方去吧。
“回去小时候住过的地方过年。”沈一酌盯着他的眼睛说。
顾秋揉了揉有些发烫的脸“哦”了一声，不知道沈一酌话里“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到底是沈家还是西陆，毕竟沈一酌到西陆的时候，已经是能够直立行走并且能和人交谈的年纪了，他也不好去问。
算了，喝酒，吃肉，管他呢。
反正沈一酌又不和他一块过年，管他那么多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