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不过抹的不是我自己的……是你哥哥的。”
“……我要你倒霉的事,不是我哥的!”
“然后他很生气,抓起一把辣椒往我脸上抹,我一时大意没躲开,主要是他太猥琐了,偷偷抓的,然后假装眼睛不疼,就一边流眼泪一边说自己眼睛一点都不疼,我还信了,结果他到我面前的时候,突然就抓着一把辣椒往我脸上抹……我就很生气,也抓了一把辣椒抹他脸,结果那之后我们在我家窝了好几天,等眼睛消肿了才出门。”
“哈哈哈……你们那几天都做什么了?”
“炒股。”
“?”江念困了,“你不恨柯之柔吗?”
“她产后抑郁,只是离开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
“可是你还是不能释怀。”
“嗯……”
“因为她从来没回去看过你吗?”
“或许是,我也不太清楚。”
“那就不想了,反正很多问题,本来就是没个准确答案的。就像是我至今也想不通,你喜欢我啥啊。”
江念忍不住感叹。
说实话,如果她要和自己谈恋爱,那肯定是不乐意的,毕竟自己这个臭脾气,谁也不让着谁,到时候肯定打起来。
“喜欢你的人很多很多,你应该清楚,这是一种你有魅力的佐证。”
“我只是不能理解你的喜欢而已。”
“为什么?”
“因为你连最基本,最普通的友情都理解不了,居然还能喜欢上别人,你看,你在羡慕柯之柔的时候,我也在羡慕你,我也想有个能喜欢的人,可惜找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生理反应。”
“你这个方法太糊弄了吧?生理反应看个小黄文就能有了。”
“不太一样,看小黄文时没有具体的对象。而且这只是最简单的方式,复杂一点的话……或者说,并不复杂。只是你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就会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哪怕对方其貌不扬,可是你就会觉得怎么看都很顺眼。”
“那你就是馋我的脸,就我这脸,到哪里都会很明亮。”
晏墨浅笑一声。
“你笑什么?”
“看到你我就会很激动,很紧张,我往往很难应付这样的感觉,但同时又会觉得很高兴。”
“说起来,你以前用那种小学鸡的态度对我,有没有模仿柯之柔的部分。”
晏墨沉默了。
“啊哦,看来是有了,奇怪了,她会那样吗?”
“经常。”晏墨回答。
“这样还能有很多朋友,看来她很美。果然,你就学到了表面,美女任性耍赖是可爱,你这……”
“别说了。”晏墨的语气已经有点苦涩了。
而江念才觉得这很有意思,辣椒糊眼睛算什么黑历史,这才算。
她越想越忍不住笑,笑完才说:“你要学,也应该学你爸爸才对。”
“很显然,他是失败者。”晏墨对他爹嗤之以鼻,“连自己老婆的心理状态出现问题都发现不了,事后还觉得自己挺占理,简直可笑。”
“嗯……那你也可以学一下……啊,你周边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学习的对象……对了有个人还真可以……”后面的话没说完,她就一歪头睡了过去。
看着她睡过去的样子,在夜色下也很美。
晏墨觉得,比星星好看多了。
他在想,如果这个时候偷偷亲一下江念,等她醒来,自己会不会被打。
被打还是其次的。
会不会被讨厌才是最大的问题。
最终晏墨还是没能挑战这件事。
然后他又开始想,那个可以学习的人是谁?今晚注定得不到答案,也注定无法入睡。
第二天天刚亮,救援队就来了,和晏墨预计的差不多。
江念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她都做到冻成冰棍的准备了。
劫后余生让她忍不住睡死在救援队的车上。
冰天雪地的,睡也睡不好,所以她其实一天天的都在犯困。说话也只是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
在病房里醒来的头十分钟,江念在发呆。
因为她想到自己弱唧唧和晏墨说“我们可能会死”“我一直觉得很无聊”之类的话,就觉得特别尴尬。
她那是觉得自己真的会死,为了避免第二次死掉,还是带着自己的秘密死掉,才会说的。
谁能想到会那么快获救……哪怕再晚一天,也不会显得她那么弱啊!
但得救还是很高兴。
可是……真的好尴尬。
转念一想,晏墨自爆黑历史,和她也不差多少。
江念突然就觉得好多了。
江念还没有躺太久,家里人就来看了她,爹妈,兄弟,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叔叔阿姨……挤了满满当当整个病房,七嘴八舌问她感觉如何。
江念弱弱说:“或许,我需要安静的休息空间。”
众人一愣,随后纷纷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对,一一退了出去。
江念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有江修留了下来。
江念问:“陈导他们没事吧?”
“他们没事,比你们早获救一些。”江修说。
“那摄影设备呢?”江念又问。
江修无语了一下下,才说:“人没事就好了。”
“我的钱呐!”江念望天。
江修:“……”
过了好一会儿,江念才问:“晏墨应该没事吧?”
“他的情况比你严重一点。”江修说。
江念顿时有点急:“他怎么了?”
“后背和腿都有点冻伤。”江修说,“估计得躺一个来月了。”
“啊……”江念感觉并不是特别的意外,但也有点小意外。
不是特别意外是因为,他一直躺着没怎么动弹,就算不是躺在冰天雪地,都要难受死。意外则是意外于,他还真能忍耐,全程看上去都极其冷静,且完全没有痛感的样子。
想到自己还把他当肉垫……莫名惭愧。
就精神层面来说,她觉得自己输了。
江念已经在想怎么补偿他了,这事儿说起来,要是没有他提前做的准备,已经发生意外时他那快速的反应,自己说不定早被雪压死了,根本活不下来。
之后也是处处被他帮助,这种情况下,不报答他一下,那真说不过去。
“哥,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他才好?”江念想秃了头也没想出个具体方案来,于是求助这位和晏墨互相抹过对方眼睛辣椒的同志。
“不着急,先去看看他吧,他也醒了,你们刚好可以交流一下病情,有助于恢复心理方面的创伤。”江修说。
“不去。”江念毫不犹豫说。
她可以预料到他们遇到了,会是多么尴尬的画面,虽然互相爆了黑历史,可该觉得尴尬还是会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