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百九十一位文贤人落座,便是三十六位武贤人。
李青蝠昂首挺胸,走在武贤人之首,顾盼睥睨,扬眉吐气,然后,在武贤人的末座高高兴兴地坐了下来。
此人此举,倒也引起了一些公卿的注意。
啧!年轻人大多气盛,尤其是武人,气血太旺,喜欢争强斗胜。此人屈居武贤之末,却能毫不气馁,这份心境,了不起啊!
三十六位武贤人纷纷落座,最上首果然还空着一个位子,众公卿心道:“果然,那就是陈玄丘的位子了。”
有人便想,还以为以国君对他的器重,会直接把他请进轩厅呢。
是了,器重是器重,若太过于抬举,便是捧杀了。不但不利于他与众文武贤士相处,便是为姬国兢兢业业数十年的老臣们,只怕都要有人吃味儿了。
姬侯这是对他有多呵护啊,才能考虑的面面俱到。
陈玄丘被单独留在了后边,有礼官殷殷教导一番,教给他谒见国君、领旨谢恩的诸般礼仪,以免君前失仪。
至于其他人的安排授命,到时会统一宣布,大家一起就在席上长揖谢恩即可,倒不用特殊安排。
只有眼前这位贵人,一步登天,直接授为少师兼宫尹,那就得隆重些了。
陈玄丘只学了一遍,诸般礼仪便已了然于心。那礼官恭维不已,将他亲自送至座位,方才离开。
此时,姬侯与三公尚未到场,一些公卿大夫已经忍不住上前向他攀起了交情。
浅陌公主扮成一个侍酒的小厮,远远站在暗处,看着陈玄丘衣装隆重,丰神如玉,想着父亲一会儿就会宣布自己和他的婚事,一颗心就跟猫爪儿挠着似的,痒的不得了。
这时一见众公卿纷纷上前攀谈,浅陌初时还颇为郎君自豪,但是绿裳一句话,公主殿下的心情就不那么美好了。
“嘻,陈公子还真是受欢迎呢,殿下你看,上前攀交情的都是家有女儿尚未出嫁的。呀,鲁大夫家大小姐已经订了婚吧?二小姐才十一啊,鲁大夫去干嘛,这是打算让大小姐退婚,还是打算让二小姐先订婚?”
浅陌公主傲娇地扬起头,哼!白费心机,那是我的!
陈玄丘身旁一席,一位年青人忽然站起,转身走开了。
陈玄丘彬彬有礼地对面前几位大夫拱手道:“各位长者,小子想离席方便一下。”
“哦!快去快回,一会儿国君面前,可不好动辄离席了。”一位大夫马上含笑提醒,尽显提携后辈的长者风范。
陈玄丘告了声罪,转身行去,前方不远,正是刚刚离席的一位武贤人。
此人就坐在陈玄丘身边,乃武选第一人。
但是众公卿大夫没有一个向他拉近乎的,甚至就连他们迎向陈玄丘,都刻意离此人远一些。
这人应该很年青,也就二十六七岁年纪,但是看那模样,实在不像一个人,倒像一具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