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已经纠结很久了,这段时间,晚上即便醒来,她不曾找过陈玄丘。
她知道妹妹喜欢陈玄丘,自己这做姐姐的怎么能横刀夺爱,那怎么对得起妹妹?对自己的良心也无法交代啊。
可是,越是克制,压抑的情感就越是炽烈。
前十八年她是白天出现,不像妹妹从小就习惯了夜晚时一个人呆着,看看话本儿,找些自得其乐的小游戏,就消磨了时光。
突然改变了生活习惯,她很寂寞。
漫漫长夜,所有的时间都拿去想一个人,寂寞与思念,对一个怀春少女来说,怎么可能不深陷情网。
这一切忍耐与压抑,在见到妹妹告诉她,要去向陈玄丘表明心迹,要请父亲出面撮合之后,立时化作了决堤的洪水。
于是,月茗给羲茗在手札上提出了一个建议:女儿家应当有所矜持,有些事,是不能由她来说、由她来做的。不如换成自己替她去见陈玄丘,问明陈玄丘的心意。
羲茗本来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姐姐说的话很有道理,所以,今天她让出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不好啦,shā • rén啦!死了好多人呐!”
这厢的动静,不可避免地惊动了百姓,很多人闻声跑来,一看血腥的现场,又吓得掉头跑去。
陈玄丘目光一闪,突然在人群中发现一个可疑人。
那是一个绿衣女子,现场情景把许多男人都吓得面无人色,大呼小叫。
她也在逃开,但比起这些人,神情显得太过镇定。
逃跑时,她还不时回头望来,那是一种观察的目光,就像山中警觉的小兽,陈玄丘很熟悉这种目光。
那人一定是刺客的同伙!
迄今为止,他们还没有抓到一个活口。这样的话,就算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也无法进行追究,暗杀还会接踵而来。
陈玄丘都不敢想象,如果不是鱼不惑突然跑出来一把扯断那道术所化的纸人胳膊,他和殷受在毫无防备下陷入那团墨绿色的浓雾,会是怎样的下场。
殷受必然化作一滩脓血,就算是他恐怕也要身死当场。那是连钢铁都能腐蚀的毒气,陈玄丘就算肉身再强大,又怎么可能抗拒得了。
如果不是娜扎及时赶来,机警地发现那九个人不对劲,用浑天绫绑了一人,坏了对方的阵法,殷受此时恐怕已经变成了一个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