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才十一岁,发育还未成熟,个头儿太低,身材苗条的苏夫人都比他高出一大头,依旧对他视而不见。
陈玄丘道:“我和鱼兄乃是兄弟,原也不分彼此的,舅母不要客气。妲己表妹似乎并不知道她的身世?”
苏夫人神色一惨,黯然道:“王青阳那恶人,把妲己自幼就从我身边夺走了。有时候,他也会用圆光术,我看看渐渐长大的女儿,可是,却从不能与她说上一言半语。我知道她的存在,她却不知我的存在。”
陈玄丘紧了紧眉头道:“这可麻烦了些,表妹现在不知去了哪里。她现如今认贼作父,几次三番,险些要了我的性命。我纵然找到她,怕也难以说服她信任我。”
苏夫人含泪道:“我那可怜的女儿……”
苏夫人从发髻上拔下一支看痕迹已然极为陈旧,但因为时常摸娑所以依旧锃亮的发钗,那钗头儿上是一粒小小的黑珍珠。
苏夫人把钗子交给陈玄丘,道:“丘儿,这枝发钗,你收好。待你寻到妲己,把这钗子亮出来,她自会明白一切。”
陈玄丘一听,连忙双手接过,把钗子小心收藏在纳戒之中。
这时,房门忽然叩响。
陈玄丘警醒地示意苏夫人他们先避到屏风后面去。
待三人避开,陈玄丘才道:“进来!”
门外进来一人,看那打扮,便是东厂番子。
那番子向陈玄丘施了一礼,恭声道:“陈大夫,小的们奉命监视全城动静,方才忽然发现……”
那番子近前一步,小声禀报道:“奉常寺派出很多人手,满城追查一位三旬美妇下落。看起来,那妇人似乎对他们非常重要,奉常寺派出了很多人,便连追索叛逃的玉衡等人的人手都抽调了回来。”
陈玄丘神色一动,道:“我知道了。”
陈玄丘摒退了那番子,马上把苏夫人唤出来,道:“舅母,奉常寺在找你,我这儿常有奉常寺中人出入,且人多眼杂,很多下人我也才接手不久,不敢信任。你住在这儿不安全。”
苏夫人只是一个普通女子,闻言大是惶恐,她可不想再一个人被幽禁起来,见不到任何一个人。
苏夫人忙道:“那可如何是好?”
陈玄丘想了想,去衣架上取下自己的皮裘,递于苏夫人道:“舅母披上,遮掩一下,我马上送你去一个地方,那里绝对安全,奉常寺的势力,是插不进去的。”
一瞧苏夫人露出恐惧神色,陈玄丘恍惚,忙安慰道:“舅母放心,那个地方虽然隐秘,却绝非孤寂无人之所。”
当下,陈玄丘让苏夫人用他的皮裘从头到脚笼罩了起来,唤了马车停在府前,亲自引了苏夫人出府登车,便把她送到了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