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受道:“南疆,少有我奉常寺分支。不过,李镜将军刚刚平定南疆,为了提防有人再聚众造反,李镜设下了多处军驿向中京传递消息。而南疆传来消息……”
陈玄丘和沐衍一起看向殷受,殷受脸色沉重地道:“南疆连日暴雨,昼夜不歇。山洪爆发,江河泛滥,山体垮塌,道路阻塞,整个南疆已成泽国,无数百姓葬身汪洋。
若非这军驿是一位鹿姓姑娘安排了她的族人担当传报信息者,有独门道术,可瞬息传讯于千里之外,便连消息都送不出来了。”
陈玄丘当然知道这位鹿姓姑娘是谁。
鹿家的“心有灵犀”异能,没想到被鹿司歌用在了这里,当初留下她配合李镜平定南疆真是做对了。
沐衍脸色苍白,道:“西方大疫,北方大旱,南方大涝……怎么会这样,这是上天震怒之相啊!”
陈玄丘就不爱听这个,翻了个白眼儿道:“白泽于东夷作乱,上天不怒。姬人于西方造反,上天不怒。大巫神于南疆大兴邪术,蛊惑百姓,上天也不怒。现在四方平定,天下即将安宁,上天怒了?哪有这样的道理,什么意思,上天喜欢看人间大乱啊?”
沐衍赶紧道:“陈少保慎言,切莫妄议上苍,恐遭天怒啊!”
陈玄丘又翻了个白眼儿,看向谈太师,道:“太师怎么看?”
谈太师道:“西方大疫,老夫还不能断定什么。但是北方,只三天,大旱之相便似已持续了百天之久,这绝非人力所能为。会不会是……那些反叛所为?”
谈太师已经相信了陈玄丘的说辞,否则他不能理解,为何他与奉常寺众神官既然干着与天庭对立的事,仍能借用神力。
只有陈玄丘的说法才能让这一切得以成立,即:天庭已经分裂!
鸽派神祗想引导世人自行发展,而鹰派想直接插手人间事,左右人间气象。
陈玄丘点头道:“没有错了,应该就是他们!”
沐衍敏感地问道:“太师,少保,你们说的是什么反叛?姬侯不是已经降了么?”
陈玄丘看了他一眼,道:“沐相有所不知,姬侯虽然降了,一些曾经拥戴姬侯的修士却逃了。他们对我大雍不满,所以使用道法,制造了这许多的灾难。”
沐衍听了,顿时松了口气。
按照他们这些人习惯的想法,天灾频发,那就是上天的警示。是人君无道,激怒了上天。对他这位耿忠老臣来说,那才是最可怕的。
一旦被人利用这件事攻讦天子,刚刚要平静下来的天下,恐怕又要再起fēng • bō。尤其是八方诸侯正赶往中京,观献俘礼,听天子训诫。
如果这时天子受到天谴,反而要下罪己诏,那该如何收场?
既然是修士作祟,那就好办了。
沐衍恨恨地道:“这些修士,不事生产,不忠君王。习得些道术神通,便胡作非为。谈太师,这件事上,你奉常寺是失职的,奉常寺总管天下宫观,各方修士,怎能容得他们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谈太师道:“谈某正要与陈少保商议如何诛灭这些邪恶修士。但,灾难已起,如何救灾赈民,还需首相操劳其事。”
沐衍眉头一锁,道:“大战刚刚平定,国库也是空虚啊。不过,救灾抚民,是老夫份内之举,自当全力以赴。”
沐衍转身面向殷受,拱手道:“大王,老臣想立即聚齐各司官员,商措救灾事宜。”
“准了,此事关乎天下稳定,就拜托沐相了。”
“臣自当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