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愉回道,“回娘娘的话,进学的事情在进京之前就定好了,不好再更改。臣只担心姨母为人素来耿直温良,这原也是杨家家训,若有姨母有不周之处,还要托赖娘娘照拂。”
李皇后含笑应下,扫向沉默的宁王意味深长道,“杨家的女儿自来出众,德行不好,如何进的天家。”
德妃不敢接话,杨家二姑娘和自家儿子的事情,现在也没个定数。但若叫她平白忍下这口气,是万万不能的。“皇上,如今京城内流言四起,孙良娣之事,可不能遮掩轻易放过!”
昌隆帝抬手揉着眉心,颇觉吵闹的慌,“德妃,朕已将以你之言,在查问此事了!”
“请皇祖母恕儿臣无能、德妃僭越之罪!”萧扬欢上前一步,抢在德妃发难前开口,施施然福身道。
李皇后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如何说?”
萧扬欢正色道,“皇祖母为一国皇后,正位中宫。手掌凤印,统辖命妇,教养皇子女。德妃娘娘未得皇祖父与您恩赏赐下内廷协理之权,又不曾听闻您令德妃教养皇子女。德妃娘娘今日诘问儿臣承欢宫一事,管教儿臣,实乃藐视中宫,僭越之罪。”
“儿臣居承欢宫正殿,理当掌一宫之事。宫内出了孙良娣婢女顶撞主子被罚,孙良娣不服掌捆崔承徽,儿臣没能及时处理。被有心人利用,指摘儿臣不慈苛待庶母,不管事情真假与否,都已经连累皇族颜面扫地。请皇祖母责罚儿臣御下不严之罪。”
话里话外,萧扬欢都在暗指德妃就是心怀叵测之人,德妃听的心头怒火窜的三丈高。“汝安公主当真是舌灿莲花,本宫一番好心,竟也成了僭越中宫之罪!”
“德妃娘娘行事僭越,也非一件两件,不过是今日被儿臣说出来而已。往日里,不是因为你没做,而是皇祖母不计较罢了。”说罢,萧扬欢双膝一软,跪在昌隆帝和李皇后跟前,一派请罪姿态。
李皇后收回落在萧扬欢身上的眼神,转头看向昌隆帝问道,“皇上以为呢?”
“那你说,该如何罚你?”昌隆帝闲闲开口问道。
萧扬欢抬头直视前方,目光坚定,“儿臣不曾苛待庶母,甚至对庶母们多有照拂。儿臣以为是您亲封的超品嫡公主,庶母们位份低位,儿臣必然要照拂长辈,但因此失了尊卑嫡庶方寸,便是不该。来之前,儿臣已将涉事妃嫔宫人都送进内廷的刑法司处置。”
“如此一来,岂非落实你的严苛罪名?”昌隆帝把玩手中的佛珠问道。
萧扬欢眼睛弯了弯,笑意从嘴角溢出,“事情不是儿臣命人流传出去的,要查证流言蜚语的也不是儿臣,儿臣做的是将人送进刑法司,理清事情往来。儿臣觉着,明事理的人,必然会不会将事情怪到儿臣头上。”
“若是皇祖父定要给儿臣一个教训,儿臣愿自请禁足承欢宫。”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请皇祖父不要扣儿臣俸禄,儿臣已经在皇祖母处借了银钱,下月发了俸禄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