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清劝道:“母亲你便歇了心思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侯府对世子娘子的要求,需得是性子沉稳,贤良淑德,能稳得住事,这几点与妹妹有什么关系吗?”
柳大娘子:“……她是你亲妹妹,你何至于说得她一文不值?”
苏长清叹气道:“我并非是贬低她,而是让母亲认清事实。妹妹便是在外装出端庄,可谁都能看得出来她是装的。她心思不够深,情绪浮于表面,侯府又怎会满意她?不过是碍于两家的情分,才没拒绝得太过明显。”
柳大娘子心思沉了沉,不确定地问:“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
苏长清叹气:“母亲,不管是侯府,还是其他高门,其实都不适合妹妹。母亲你身居后宅,也是知道后宅算计有多深,以妹妹的心思,怎么能斗得过别人?”
接着,他继续补充道:“若是嫁得好夫婿,尚得帮一二,可若是嫁不好,只怕受尽委屈。”
儿子所说,柳大娘子怎么会不明白?但她原先想着的是苏府和侯府是世交,门风又好,女儿嫁过去之后,无论如何都能得到善待。
后宅无妾室争宠,身份又尊荣,便是不够聪明也不会有人欺负她。
可暗示了几回后,顾夫人也没那个意思,再有儿子时下说的话,心里头那点儿意思越来越淡了。
话点到即止就好,苏长清也就没有继续说这事,而是提起另外一件事。
“二妹夫已经回去了,二妹妹尚未回去,这些天好像与妹妹走得很近,母亲或该多留心妹妹会不会在二妹妹那处听了些什么不好的话,从而折腾六妹妹。”
一语点醒梦中人。
柳大娘子似乎想了到了什么,脸色微沉。
苏长清看了眼母亲的脸色,知晓母亲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就没有再多说。
前两日下值的时候,苏长清恰好遇上了有小半月没见过的顾时行。
顾时行似乎知晓苏雯尚未回去,便提了几句他那二妹妹不会安生的,若是尚未回去,定然会想办法搅了苏蕴记名嫡母名下的事情。
而最好的法子,便是找个人当刀子使。
顾时行这么一说,苏长清就想到了四妹妹苏语嫣。
在这府中,最有可能反对的就是苏语嫣,而最有可能被当成刀子使的也是她。
苏长清走后,柳大娘子放心腹祝妈妈从外头院子进来,欠了欠身后,道:“大娘子,忠毅侯府那边开始搜寻金都高门贵女的画像了。”
听到这话,柳大娘子愣怔了一下,随后轻叹了一口气。
看来侯府是真的没有任何结亲的意思,她得为女儿另做谋算了。
*
初意便匆匆从外边走回了院子里边,两个小丫头唤了她一声。她应了一声后,便撩裙子走上石阶,快步走入了自家姑娘的房中。
“姑娘,好消息。”初意眉眼遮掩不住的欢喜。
苏蕴打算明日去陪两日小娘,正收拾着衣裳,见她一脸喜意,笑问:“什么好消息,竟能让你笑成这样?”
初意凑了过来,小声地说:“奴婢听说主母让人给二姑娘收拾细软,明日就让她回锦州去。奴婢还听说,今天主母去寻四姑娘,恰巧二姑娘在与四姑娘在屋中说话。也不知主母听到了什么,让人关上了四姑娘的房门,在屋中足足待了有半个时辰,等人出来的时候,二姑娘是让人搀扶着出来的,脸色还很苍白,应是被罚跪了。”
苏蕴把给小娘准备的珍珠粉放到了包袱中,对初意所说的倒是没有什么意外。
初意轻啐道:“她以前经常欺负姑娘,如今现世报来了,看她日后还怎么威风。”
苏蕴笑了笑:“在她与四姐姐说话的时候被母亲责罚,旁人都猜测得出来她在嫡女那处嚼了舌根,惹主母不喜了,日后她再回苏府,不见得会有人再待见她。”
说到这,苏蕴又想起苏雯上辈子的结局,更多的是她咎由自取。
不过也确实是顾时行从中帮了她。
想起顾时行,也就想起了嫡兄大婚那日,他说的那些话。
最后那句话,苏蕴琢磨了许久,觉着他像是决定不纠缠她了。
若是如此,便也是最好的结果。
侯府那边也就不说了,就只说她不会因为与他成亲,而让主母和苏语嫣记恨,小娘也可顺遂的在庄子过下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