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死了他。
许明月绞着手帕倚在门框旁,看着院中站的少年。
那人看着不过十六七岁,生的却极其好看,一身玄色长袍,袖边滚着金线,华贵却低敛,这颜色衬在一个少年郎身上,不仅不显得老气,反而更映得他肤如羊脂白玉一般白皙干净。
他立在那里,眉目如画好似蕴着千山万水的风秀,两潭眸子波光粼粼含着说不尽的潋滟春·色,连带着将周围一圈地方都不知不觉生出几分光辉来。
这样的绝代人儿,只要是个人,都难以对他心生不喜。所以听着少年要过来住几日,下人们没有一个恼的,都上赶着伺候,还有人道:“表少爷到夫人屋里头坐坐吧,夫人也想您呢。这里太阳大,把您嫩嫩的脸蛋儿晒到就不值当了。”
那少年并不因着自己姿容秀丽就傲然起来,反倒是唇边凝着一抹柔和内敛的微笑,客气道:“嬷嬷不用太客气,我站着吹吹风。”
何嬷嬷慈爱的一笑,“屋里是闷点,近来天热,表少爷注意好自个儿的身子。”
温琼点了点头。
许明月收回目光,看着一众忙进忙出的下人,心中有了几分懊恼,再一抬眼,就见那少年直勾勾盯着自己看。
不同在别人那里低垂眉眼温眸柔唇的样子,温琼看着许明月,阴阴的笑了一下。
许明月一个哆嗦。
她真的是怕死了琼表哥,往常遇见他能躲就躲,可是父亲偏偏要邀他小住,这下可不容易再躲了。
还没等她转身跑,就见温琼缓缓朝她走来,声音柔媚却有遏制不住的阴冷在其中,
“娇娇,看到表哥,你不欣喜吗?”
许明月一双大大的眸子瞪得圆圆的,双脚无意识的后退一步,“琼表哥……”
温琼比许明月高了一个脑袋,他冷冷的笑了,缓步走到许明月身前站定,然后微微俯下身,修长如玉的手指缓缓叩在许明月肩头,另一只手则为许明月拂了拂微乱的鬓角,开口,是阴冷的好像毒蛇吐信一般的声音,
“哥哥……很想娇娇。就不知道……娇娇有没有想表哥呢?”
身后的屋子空无一人,温琼的背影挡住了许明月的神色,他身后进进出出的仆婢们看了,只当表少爷疼小姐,谁会特意过去看情况呢?
许明月无意识的咽了一下,害怕的看着温琼那好看的脸上阴冷恶毒的表情。
此刻温琼面容上那双波光粼粼的眸子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深不见底的古井,没有一丝波澜,正幽幽望着她,好像要把她吸进井的最深处,让她在里头扑腾挣扎,最终溺死。
“表哥……我……我肚子痛……”
“娇娇在撒谎呢……”温琼柔声细语地说着,那一双眼睛突然温柔极了,像冬天夜里静静的月光,流淌在许明月的面容上,“娇娇是不是在说谎,表哥一眼就能看出来呢……”
许明月吓的一窒,“表哥……我、我没说谎……”
温琼突然将手放在许明月腰处,“娇娇腹中不适,那表哥抱着娇娇去茅房好不好?”
许明月一个激灵,“不用……不用去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