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月看着那张昳丽的面容温柔似水,平时的恐慌突然没有了,鬼使神差地,居然真的把手伸了出去。
握住许明月软嫩嫩的小手,温琼显然心情很好,“娇娇表妹真听话。”
回过神来,许明月一个激灵,想把手抽出来,却是为时已晚。
“娇娇,”温琼懒洋洋道:“如果你听话,我可能在你十五岁那年前退亲。”
许明月理智回来,希冀地抬起头,“当真?”
“这就看你听不听话了。”
“我一定听!”
温琼满意地笑了,“现在乖乖听我的话,我就顺你的意。”
许明月笑得两个酒窝都甜甜的,“知道了琼表哥,谢谢琼表哥!”
温琼好笑地瞥一眼许明月,她可真傻,自己手里的东西,怎么可能退还回去呢?
“琼表哥……”许明月突然出声,“我想知道……琼表哥为什么要突然说定亲的事……”
温琼听此,突然就停下了脚步,他身后的许明月便也跟着慌忙停下,然后抬眼去看前方的男子。
月白绸袍在风中微摆,头上同色的发带撩拨在洁白如玉的耳垂旁,温琼微微倾下身,冰凉的指尖掠过许明月面容的轮廓,眯着眼睛似笑非笑道:“娇娇,你喜不喜欢表哥?”
许明月怔怔看着温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应答。她觉得自己当然不喜欢他啊,她都要怕死他了!但是她不敢说,她怕说出来琼表哥又欺负自己。
半晌没听到应答,温琼却明白了,他眼底深处那点点星光没有了,一寸一寸侵袭上了冷漠的冬霜,唇角弧度戏谑的勾起,语气阴冷,“娇娇不喜欢表哥,那喜欢谁呢?”
没等许明月回答,温琼又道:“除了余烜那个废物,你还认识另外几个表哥,对不对?”
“会是谁呢?让哥哥猜上一猜,好不好?”
许明月后退一步,连忙摇头,“没有,谁都没有。”
温琼松开了许明月的手,慵懒的笑了,“娇娇别怕,表哥没有旁的意思。”
许明月咬着唇怯生生站着,没敢开口。
“我要回府准备聘礼了。”温琼说着指尖在许明月唇瓣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如果不听话,就等着做表哥的新娘吧。”
许明月有些慌张,对着温琼那背影赶紧道:“我、我一定听话!”
***
果然,三日后,温府请了京城最有名的刘媒婆和太子少傅大人来府,备了金银绸缎,待走个过场问了问许明月生辰八字后说了许多喜庆话,第二日便来又送了一批金玉礼器,定了纳征的吉日。
许明月一直像个外人,觉得不关自己的事,直到八月十七那天温府抬来成双成对的玄纁、羊、雁、清酒、白酒、粳米、稷米、蒲苇、卷柏、嘉禾、长命缕、胶、漆、五色丝、合欢铃、九子墨、禄得、香草、凤凰、舍利兽、鸳鸯、受福兽、鱼、鹿、乌、九子妇、阳燧等等一大堆东西后,她才察觉到心惊肉跳。
看琼表哥这意思,怎么也不像到时候就反悔不娶的啊,这么大的声势都已经传遍京城,简直要吓死人了!
不知道她家拿了什么回礼,反正对此事她一无所知,只感觉整个许府都喜气洋洋,好像除了她以外别人都要大婚了。
接下来就是可怕的请期了,也就是男方家看好嫁娶的日子。在大业,一旦定了亲,也就不拘是否及笄才能嫁,不过许明月到底大户人家的女子,父兄母亲都宠她仿佛心头宝贝,多养两年也是有可能的,请期虽说是男方看,但多多少少会问一下女方家的意思,所以许明月目前为止还不是太担心,到底还有两年光景在,她只要乖乖听温琼的话,说不定他大发慈悲真把自己放了呢?
她一直处在闺阁之中,性子又闷,当真算得上天真懵懂了,觉得嫁给温琼和自己的清誉比起来,她倒宁愿清誉有损一生不嫁……反正在府里,她待着挺舒服。
就不知道琼表哥,到底会不会真的放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