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月垂着眸子,不过这时候,许明月却像是想起来什么,她捶了捶温琼,气喘吁吁地挣扎了两下道:“表哥,我、我有了……”
温琼没听明白,他抱着许明月,一双眼睛迷茫地看着她,“阿月……你……说什么?”
“我、我有喜了……”许明月说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前三个月要禁房事……”
温琼看着许明月,很久都没反应过来,许明月看他这呆呆的模样,挣扎了一下,“真没想到嫁了个傻的,你、你放我下来!”
“你——许明月,你是说,我们有孩子了?”温琼说着,哈哈笑出声,“没想到我温某人竟也能有这样一日!”
许明月趴在温琼肩头,声音细若蚊蝇,“是啊……玶春,你要做爹了……”
突然,温琼抱着许明月的手轻轻掂了掂轻重,如此一来,他就忍不住皱眉道:“阿月,你未免也太轻了……”
就是这么个小小的丫头,居然怀了自己的孩子……也就是这么个小小的丫头,居然、居然也要做娘亲了……
毫无防备地,许明月忽然就轻轻地咬住了他的耳垂,然后语气不满,娇嗔道:“表哥,还不是你闹的?我、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孩子……这还是那日,元蛮说给我把个平安脉,我闲着无事就让他给我看看,没想到他、他就说我有喜了……我想他是半路出家做的郎中,不能信,就又找了几个,结果他们都这么说……”许明月说着,又羞答答靠在温琼怀里,“表哥……其实、其实我好高兴,我原来总觉得,生孩子多疼,我才不要生,但是如今却觉得,能和你一起生养一个孩子,是我的幸福……”
温琼听到这些话,眼睛也泛上了细碎的泪光,他俯首在许明月的颈窝里摩挲,“阿月,谢谢你……”说着,他抬起头,然后将许明月抱得更高了些,仰头看着她,“阿月,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许明月听到这话,吃吃地笑:“我喜欢小女孩!软软糯糯的,可爱得很!”
温琼也笑,“和我想得一样,我也喜欢小女孩,阿月生的女孩,一定像娘亲。”
“如果是一儿一女就好了,那样,他们玩起来就不孤单了。”许明月说着,抱紧了温琼的脖颈,“春郎,我幼时有一首童谣,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小茶小茶,似叶新新。小童小童,如芽茵茵。携我携我,共汝踏青青。暮去朝来有几何,纵使日后土成金,终不似,与卿游。”
温琼哪里有童年,他摇了摇头。
许明月心疼起来,她俯身碰了碰温琼的鼻尖,轻声道:“以后我们生一儿一女,给他们教我小时候的歌谣~”
温琼笑了,“看来阿月想要一儿一女,那看来我们还要继续努力。”
听到这话,许明月又红了脸,她捶了一下温琼,“原来没发现,现在看,表哥总是没个正型……我、我生气了!”
温琼看到她这样子,心跳得又快了几分,他赶紧把许明月放下来,然后就看到许明月又转过头去,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他轻哄了几句都无果。
其实许明月心里甜得和蜜糖一样,只不过是想多听几句温琼的软话罢了……
但是温琼却是当了真,他看那小丫头一副“大义凛然”地模样,心里着急得很,仔细琢磨了一下要如何讨好,终于,他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点了点头,然后——就见温琼一脸无奈地给自己戴上了那顶兔头套子,“阿月……不要不理表哥……”
许明月听到温琼这可怜巴巴的话,终于舍得转过头来,结果一转过脑袋,就看到温琼自己戴着兔头套子的这一幕,绕是不是第一次见了,可她再次见到,还是又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如此便破了功,好半晌才止住,半晌后,许明月娇嗔着瞪了温琼一眼,“就你有办法!”说着,她终于挨着温琼坐了下来。
这时,许明月突然又微蹙双眉,一副想起什么事来的样子,忍不住转过身来问温琼,语气也变了,“我听醉书几个说……冯淼清死在狱中了……”她说着,眸色有些不忍,咬了咬唇,“表哥,现在你知道……究竟是谁,把她弄成那样的么?”
温琼顿了顿,本来不想说,最终还是道:“是冯箴。”
听到这个名字,许明月先是惊呼一下,然后又叹口气,“我早该想到的……他自大病初愈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不过,冯哥哥到底是救过我的,不管他对别人如何,他对我,真的很好……”
看到许明月这样子,温琼摸摸她的头,“你别难过了,他又没有什么事。”说着,温琼拉住许明月的手,“阿月,你不是要看月亮吗,说那些事做什么?你看这会的月亮,如同玉盘一般。”
听到这话,许明月忍不住抬眼去望,果然就看到深沉夜色里,月如银盘正挂天中,月光粼粼若水,将周围的云朵都映青了……
“好美……”许明月忍不住出声道。
温琼也叹,“这可真是,‘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说着,他站起身来,借着清亮的月色,将那一幅美人望月图上的婵娟用颜料涂好。
一旁的许明月忍不住凑过来看,就看到温琼正在往上面提字,他下笔如行云流水,正在用草书龙飞凤舞地题着四个字“予卿明月”。
温琼写完了,将画呈给许明月,柔声道:“表哥虽不可手摘星辰,却也想将这世上最美呈献给阿月,只为博卿一笑而已。”
许明月笑了,双眸里却有闪烁的光芒,她拿着画细细欣赏,久久都难以平静,半晌,她抬头,看着正仰望明月的温琼,忍不住开口,“春郎……”
温琼回过头来,眸色缱绻万千,道不尽的花朝月夕,尽在这回眸之中了,他的语气也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阿月?”
“明月此生别无他求,唯愿与春长伴……”许明月说着展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这世间春意,莫不尽在郎君回首之间。”她说着,在画中温琼所在的角落处题了一行簪花小楷“春色在君回首处”。
写好后,许明月便将这画卷细细收好,唤来下人小心封存起来。
在这幅丹青之卷中,月色与春意,都将永存……
她拉住温琼的手,眉眼都浸染着笑意,温琼亦是垂眸浅笑着回望她。
月色笼君眉眼,岁月伴我长歌。轻柔月色里,许明月笑得更加甜蜜……表哥啊,此生,你是我年少时候,做的一场经年不衰、永不褪色的梦。
此生只愿,我如星辰君似月,月皎星洁永盈盈。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被自己的勤奋感动到啦!童谣是我胡编的,上网看了一圈,古代的童谣太深意了,全都是暗示国家兴衰的,所以我就自己编了一个有关无忧童年的!这个儿歌本来是我专门给冯箴番外编的,这章实在忍不住就用啦!哈哈~
番外还有:譬如朝露(温琼幼年)
咫尺千里(周恺之)
曾忆(冯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