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台勾唇一笑,身上全然没有了刚刚在殿中的商人身上的市侩之气,倒是多了几分洒脱和逍遥。
金若棠直勾勾地看着自家爹爹,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认真仔细地看过他,以前只觉得爹爹异常厉害,如今细细想来,能结识白彦这般的人物,她爹也该是一个厉害的人物。
金台敲了敲了金若棠的脑袋:“好了,莫要这样看你爹了,晚上回去的时候,再好好看,说说话吧。”
风中带着几分节气的香味,一人似是寻味而来,看着站在凉亭中的男子,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意,算不上是讨厌,更多的是无奈。
“你这一次回来可是出尽的风头,我可是记得某人说过,他最不喜欢出风头了。”
“可是啊,你看我从小到大,哪一件干的不是出风头的事情?早就习惯了。”金台甩了甩衣袖,回头看向来人,两人相视一笑。
何蒙爽朗一笑,重重地锤了金台的肩膀:“你啊,嘴皮子真是厉害,你家那女儿定是随了你了,原以为你此番出了京都会做一个快活的神仙,我正等着你的好消息呢,结果啊,又在这京都看见你了。”
金台斜眼看向何蒙:“怎么地?看见我不开心吗?老朋友啊老朋友,你说话还是这么损,怪不得啊,不招人待见。”
何蒙白眼一翻,金台笑着指了指他。
两个人加起来的岁数都要三位数了,结果如今却跟小孩一般在这里斗嘴。
谁人也不知道这朝堂上不愿意与人交友的何大人竟然是金台的儿时好友,他们更加不知道,金台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诶,说真的啊,我不跟你吹牛,我的女婿是真的好。”
何蒙微微挑了挑眉毛:“呦呵,这就接受了?这左家是吃了什么好东西啊,你竟然连半点为难都没有。”
金台负手而立,风恰好吹起了他的长袍,青色的长袍与这难得的春色融为一体,倒是多了几分仙气飘飘,他的声音顺着风传到何蒙的耳朵里面,不真切却又直击心脏:“报效国家,英雄本色,儿时憧憬,多为遗憾。”
何蒙站在他的身边,嘴边的笑意渐渐地淡了下去,眼中的光芒随着闪烁而渐渐消失,就如同那过往的一切被这世间的风悄悄吹散,少年的炙热梦想,终究沦为了世俗的败笔。
可是总有人不服输,并且一直不服输。
惊艳才绝的人儿啊,在这条充满荆棘的路上,坎坷前行,而他们这群人终将成为界碑,一路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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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若棠今日倒是成了左时越口中的小哭包,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可是将左时越给心疼坏了,不过却也叫左时越心中生出了别的感觉,他不敢说,就只能心里面憋着。
金若棠吸了吸鼻子:“我爹问你回去干什么,你说那些话做什么?”
左时越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当然是禀告我父母了,你比任何事情都重要,比我自己都重要。”
她听到这话心中一悸,脸悄悄地红了,可惜这不是黑夜,无法掩藏她的心动和害羞。
左时越瞧着,便笑了。
他的小哭包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