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苹实在忍不住,喊道:“打鬼胎你不用红布盖吗?”
老杜大怒,“他么的,用你多嘴吗?边儿待着去。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法子。”
丁老爷子忧心忡忡:“清风老仙儿,咱们作法归作法,还是要以人为本,别出什么事了。斗法胜负是小,人命官司是大。”
老杜不耐烦:“我弄还是你们弄?真出了事,我让我们堂口弟子去蹲笆篱子,跟你们都没关系。”
两个干部把丁老爷子叫到一边,低声问,不能出事吧?
丁老爷子叹口气,说道,看看再说吧。
女孩躺在地上,一张脸惨白,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抱着肚子说:“疼,疼死我了。”
“丫头,忍一点,打了胎就好了,要不然存在身体里,你一条命也去了半条命。”
老杜真不客气,用大砍刀对着叶瑄又是一刀,正砍在肚子上。明明没怎么用力,可叶瑄疼得全身都抽抽了,像是大虾一样蜷缩在一起,抱着肚子shen • yin,疼,疼死我,疼死我了。
老杜一刀又是一刀,这时候我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一幕,叶瑄两腿之间的裤子上,洇出了深深的血迹,血还在往外出,能看到很明显的流动,顺着裤子往裤脚那里流淌。
我喊了一声:“不好了,出血了!”
老杜停下了手,他也挺卖力,满头大汗。所有人看过去,女孩抱着肚子在地上一抽一抽,裤子上全是鲜血。
老杜道:“行了行了,出血是正常现象,鬼胎就要打下来了。”说着,举着刀又要砍。人群里有一个人飞身而出,来到近前,一把抓住刀背,厉喝:“住手!“
这人正是阿辉。
老杜眼睛都直了:“你是哪庙的和尚,跟你有什么关系?”
阿辉大喝:“再这么弄下去,她小命不保,你不想shā • rén吧?还不住手吗?”
老杜勃然大怒:“人死了我偿命,跟你何关?”
“你说的那是屁话,”阿辉脸色铁青:“你这条命当然不值钱,可人家姑娘还有妈妈,以后还有更好的人生,你能偿的过来吗?”
老杜一刀劈过去:“滚!”
阿辉离得这么近,猛地往旁边一闪,一刀走空。
山林的阴风从窗户吹进来,蜡烛火苗在闪动,我们每个人斑驳的黑影,拖曳在墙上一晃一晃的,峭楞楞如鬼一般。
老杜想再挥刀上前,阿辉忽然一摆手,凝重地说:“先停手!不对劲儿啊,林子里有东西。”
说着,他“嗖”的从大门窜出去,消失在黑夜的山林里。
丁老爷子过去制止老杜,“你先站在一旁吧,看看老季怎么处理。”
季苹洋洋得意过来,看了看躺在地上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女孩,叹了一声:“真是造孽呦。”
“我作法还没作完,我还没输。”老杜扯着脖子喊。
“够了!”两个干部走过来,一起把女孩扶起来,女孩脸色惨白如纸,气若游丝,两条裤腿子都是鲜血。
妈妈哭着跑过来,抱着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们都是shā • rén凶手,还我闺女,还我闺女!“
李干部脸都气白了:“真是扯淡,我们公职人员跑过来看你们搞迷信活动。我告诉你们,这女孩要是出了一点问题,你们谁也跑不了。把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什么堂口,全封了!”
这时候老杜才知道闯下多大的祸,喃喃自语说:“我还没作完法呢,作完就好了。”
丁老爷子狠狠瞪他一眼:“半吊子水平,还作什么法,老实呆着吧。”
两个干部搀扶着女孩往外走,我走过去说:“让我来背她吧,她走不了山路。”
干部对视一眼点点头,把女孩要放在我的后背。这时丁四忽然一把拉住我,摇摇头说:“你不能背,谁惹出的乱子谁背,应该杜家的人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