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这位瘦了吧唧的辉先生,上来就说二叔的三魂少了一魂,话透着那么吓人。二叔听得脸色苍白。
沈悦涵道,辉先生,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辉先生说:“你们大老远找到我,也不容易,那我就说说。人身上有三魂,天魂、地魂、人魂。也有叫胎光、爽灵和幽精。其中地魂是要去地府报道的。我一眼看到这位老板,就知道地魂没有了,身上只有两魂……死期不远矣。”
二叔挣扎着起来:“快,快,给高人看座。”
辉先生撮着牙花子道:“不用这么客气,我看看就走。你们能在那么多外国和尚里把我找到,也算缘分。不过咱们的缘分就到这里,我说句不好听的,死期已经定了,除非逆天改命。”
他对沈杰道:“小哥,麻烦你开车把我送回去。”
这时候哪能让他走,我赶紧把病房门关上,断其后路。沈杰苦苦相劝,沈悦涵更绝,“噗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冲着辉先生磕头。
辉先生小小的个子小小的身板,两只手插在裤兜里皱眉:“这是干什么?人生死有命。”
沈悦涵一个女孩子,磕头磕的头发都散落了,哭泣着小声说:“求求你救救我爸爸。救救我爸爸。”
“我刚才都是瞎说的。”辉先生道:“你们不用报这么大的期望。”
二叔咳嗽了几声,他的情况确实不太好了,脸色苍白,虚弱地说:“这位高人,我昨晚做梦梦见自己去了地狱,看到孟婆了。”
“哦?”辉先生来了兴趣:“喝汤了?”
“有,有人救了我,没让我喝。我也弄不清楚怎么回事。”二叔说。
辉先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沈悦涵说,你起来吧。
我过去把沈悦涵扶起来。辉先生摸着下巴想了想,又挠了挠头,最后叹口气抱抱拳,说了声告辞。
沈杰赶紧缠着他,我们几个也过去。三个人围着辉先生苦苦恳求。辉先生索性不走了,拉着椅子坐在一边:“你们磨我也没办法。我凭什么帮你们。逆天改命是需要担着很多因果的,你们说个理由吧。”
沈悦涵哭着说:“辉先生,我和我爸爸相依为命,我妈妈很早就过世了。我最亲的亲人就是他了,你帮帮我们吧。”沈杰在旁边道:“对啊,我们多可怜。”
辉先生冷笑:“可怜的人多了。这个理由不充分。”
我说道:“辉先生这样吧,你看看需要多少钱,报个价,我们绝不还价。”
沈悦涵赶紧道:“对,我砸锅卖铁,公司变卖,你需要多少钱我们就给多少钱。”
沈杰暗暗摆手,示意沈悦涵赶紧停下话头。我也皱眉,觉得沈悦涵这话不妥。明摆着把自己当肥羊交给对面宰吗。底牌都亮了,人家可以随意梭哈。
原以为辉先生能狮子大开口,他忽然哈哈大笑,笑得屋里都带回音。我们几个被他笑懵了。辉先生笑罢,说道:“你们能有几个钱,在槟城这样弹丸之地跑码头,就以为自己有钱了?我要是想要钱,现在就不是这样了,黄白之物对于我来说就像是臭狗屎一样。”
他站起来掸掸衣服上的灰,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