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涵向我们述说了自己的调查报告。她利用当地的关系,去县文化馆调查了县志。按说我们爷爷这样的人物,基本是上不了县志的。
县志上记录的都是本县历史上发生过的重大事件,沈悦涵还真查到了。在几十年前的特殊时期,本县出现了唯一一起叛逃shā • rén事件。当时有个农民叫孙国福,二十出头的年纪,口不择言宣扬封建迷信,说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话,定了大罪。
抓捕的过程中,沈国福杀了民兵,逃之夭夭。全县上下通缉,画影图形,可这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下落不明。
“你们觉得这个孙国福是谁?”沈悦涵饶有兴趣地问。
“你的意思是咱爷爷?”我纳闷地说:“咱爷爷他老人家不是叫沈源吗?把这个孙国福当成爷爷,是不是太武断了?”
沈悦涵道:“可是时间和事件都能对上。咱爷爷从北方逃到南方的时候,就是二十岁刚挂点零。而且也是因为突发事件。我找过沈源的资料,县志里什么都没查到,问了也没人知道。现在只能就孙国福来进行调查。”
我问她下一步怎么办。
沈悦涵道:“孙国福是城郊二十里孙家村出来的。今天晚了,明天咱们一早出发,到孙家村去问问。”
沈杰叹了口气:“你可想好了,咱们自打从槟城到这里,已经花费了三天时间。如果判断失误,去了孙家村,再这么折腾两天,一大半的时间都这么浪费了。”
没想到这句话竟然杵沈悦涵肺管子上了,她眼圈红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那你们让我怎么办?怎么办?!敢情现在有事的不是你们爸爸!我爸爸这样,我心里都快急死了,你们一句安慰的话不说,还在这儿泼冷水。你们让我怎么办?”
沈杰也不高兴:“你爸爸还没事呢,我爸爸可走了。现在谁不急?我恨不得抓到幕后的主使者,生啖其肉,给他的皮扒了。”
我摆摆手,“都少说两句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线索,尽人事听天命吧。”
沈悦涵气呼呼回去了。我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外面寒风大作,吹得窗户嘎嘎作响。我默默祈祷,明天可千万别下雪。
第二天大早,满地寒霜,车已经准备好了。司机老张开车,我们铁三角在导航的指示下,一路开到了郊外的孙家村。
现在正处寒冬,田间地头没什么人,地表温度接近零下二十度,一阵小风吹过,衣服几乎透了,冻死个人。
地上遍布荒草,天空也是尿黄色,整的心里那叫一个压抑。
老张是这一片的地头蛇,人脉资源极广,到了村里联系了村支书,说我们几个是东南亚来的大集团代表,商量建工厂的事。
村支书呲着黄板牙笑:“你们这些大公司如果早十年来,我们敲锣打鼓欢迎,但是现在不行喽。村里年轻人流失得很厉害,都去大城市了,你就是建工厂也招不上人。而且现在年轻人都吃不了苦,招人打工,根本不来,宁可直播当网红。”
老张道:“买卖不成仁义在。不管能不能建成厂子,人来了总是客。”
村支书点头,一个劲儿说“对”。把我们让进他家,好茶好水伺候着,大家一起聊天。沈悦涵让村支书谈谈本村的历史,村支书摇摇头:“实在没啥可说的,什么都拿不出手。早先年是真苦,这两年还行了呢,我们村出了几个网红,专门拍农村家庭情况,挺受欢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