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咬梨");
晚饭之后,
萧梨和温之应都去了书房。
温之应晚上其实没什么安排,但是萧梨要学习,他便坐在电脑桌前浏览财报。
九点过,
温之应捏捏眉心,
从转椅上起身,
在书架上选了本科幻小说。
他坐回去,翻开书不久,
萧梨踩着粉色毛绒拖鞋走到他面前。
温之应先闻见她身上的香味。
可能因为一天都没出过门的关系,
今天萧梨穿得很家居,白色宽松毛衣,
橙色阔腿裤。
她头发扎成马尾,扎得稍松,
掉出两丝碎发挂在耳边,那张小脸比之前瘦了不少,
缺少肉感,
不过温之应想起今天她吃了三碗满满的饭,不担心她把肉长回来。
“嗯?”温之应用一个音节询问她走过来做什么。
萧梨道:“我的笔没墨了,拿你一只。”
她从他的笔筒里抽出一只圆珠笔。
温之应用钢笔比较多,其次是中性笔,那是他笔筒里唯一一只圆珠笔。
温之应道:“你拿。”
目光瞥了眼温之应拿在手里的科幻小说,
萧梨攥着圆珠笔离开。
过了会,温之应发现小姑娘重新来到面前。
温之应通常看书速度偏快,今晚这本科幻小说,
目前他却只翻了两页。
萧梨道:“我想去花园荡秋千,你陪我。”
她看出来了,今晚温之应一点也不忙。
这也是,时隔许久,
她难得对温之应发出的邀约。
她都不记得,上次温之应陪她荡秋千,是什么时候了。
温之应将手里的书合上,道:“可以。”
他跟着她一起走出书房。
来到旋梯处,温之应抚了下她耳尖,道:“等我会。”
他折身朝卧室的方向走了。
萧梨以为温之应是去上厕所了,先下了楼,去到通往花园的后门那等他,门口处有扇落地镜,她对着镜子扯掉头上的发圈,重新把头发扎了下。
刚扎好,一块围巾搭到她脖子上。
“外面很冷吗?”萧梨说。
“风大。”温之应将围巾给她围好。
萧梨眼睛弯了下,踮起脚,搂住温之应的脖子。
温之应勾唇:“还去不去荡秋千了?”
萧梨心想,哼,我本来想吻你一口的,你现在没有这个福利了!
她松开温之应,快步朝外走了。
迎着吹来的冷风揉揉脸。
花园的路灯都开着,橘黄色,绿树和鲜花在夜晚被路灯涂色成另一种颜色。
萧梨屁股刚落到秋千座椅上,忆起小时候,温之应陪她荡秋千的画面。
“哥哥,高点,再高点!”
“哥哥,再高点嘛。”
她想玩刺激一点,温之应从来不依她,所以每次跟温之应荡秋千,是没有跟温思绵他们玩着爽的。
但是她又着迷温之应陪她荡秋千。
温之应守在旁边,她会特别有安全感。
今天她没说“高一点”,就安**着,当个美丽的秋千公主,温之应想推多高就多高。
出门没考虑那么多,秋千公主很快就迎来了滑铁卢——拖鞋掉了。
偏偏不两只一起掉,只掉了一只。
萧梨便把另一只甩掉,反正不穿鞋也可以荡秋千。
但温之应没一会就让秋千停了下来,将拖鞋捡回来,放到她面前,“穿上。”
萧梨说:“穿上了还会掉啊,不穿了。”
温之应道:“你穿上,我去给你拿靴子。”
萧梨“喔”了声,乖乖把脚伸进拖鞋。
萧梨以为温之应会很快回来,但是没有她想象的快,然后抬眼一望,是对面被风吹动的繁茂树丛。
有温之应在时,她觉得路灯温馨又明亮,此时只有一个人,橘黄色的路灯仿佛变成制造鬼影的手杖,脑海飘过曾经看过的鬼片。
她从秋千上跳下,朝屋里返回。
迎面撞上温之应。
由于惯性,她抓住温之应的手臂,温之应也顺势将她抱住。
看见温之应那张俊脸时,萧梨安全感重新回来,锤锤他胸口,“你怎么这么慢呀。”
大晚上的,留她一个人在花园里。
温之应笑了声,揉她后脑勺:“自己家的花园也怕?”
萧梨不说话。
空气安静下来,温之应也没说话了,萧梨不由抬头看他。
视线和温之应黑眸相接时,温之应的唇压了下来。
萧梨踮起脚,搂住温之应的脖子。
不荡了,还荡什么秋千。
夜黑风高,适宜接吻。
萧梨回应得有些热烈,
脑海里,是温之应说的那句“我早就不把你当妹妹了”,还有那句“傻瓜,你自己没早点发现。”。
不一会,拿在男人手上那双靴子掉落草地。
方婶正好要关窗户,瞅见花园里拥吻的两人,老脸一红,笑意压不住地将窗户拉上。
月亮被云遮住,萧梨被温之应打横抱了起来,朝屋里去。
萧梨掉了一只拖鞋,陪伴那双无人理会的棕色雪地靴。
夜深,卧房浴室里,蒙上湿润水雾的镜面留下一双手指印。
细微的嘤咛声充斥室内。
男人声音暗哑:“叫老公。”
*
元宵节这天,温之应公司临时有事,他抽不开身,萧梨便约温思绵一同回的老宅。
她们到老宅时,温之言已经在那。
以往温之言会有意避开温之应,除开重要节日,他来看望爷爷奶奶的日子不会和温之应同一天,在重要节日,他也会提早来,或者等温之应走了后再来。
今天见萧梨是和温思绵一块,温之应未来,温之言离开前,同两人打了声招呼。
温思绵追过去:“之言哥,不然你再待会嘛!我堂哥他今天忙得很,估计是没办法来陪奶奶过元宵节了,你和堂哥他,总不能一个都不在啊。”
因为温之言跟温思绵年龄相近,人也比温之应好相处,性格开朗,所以温思绵多称呼他为“之言哥”,而唤温之应为“堂哥”。
从另外一个层面,温思绵也是考虑到温之应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有温之言这个弟弟。
所以“堂哥”这个称呼,她只敢用在温之应一个人身上。
“是啊,言言,你留下来吃晚饭。”温老太太被周婶扶着走出来说道。
萧梨蹲在一旁逗两只松狮犬,没置言。
她其实也希望温之言不用那么战战兢兢,也希望温之应可以不要将对温淮以及温之言母亲的憎恨延申到温之言身上。
温之言被接来温家的时候,才是个三岁的孩子。
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出身,没有人愿意一生下来,就是个私生子。
萧梨看过一本讲男主是私生子的小说,那个男主境遇跟温之言差不多。
因为身份尴尬,从小遭受别人的白眼和嘲笑,温之言其实运气好很多,温家人都很善良,温思绵,温景岳,还有爷爷奶奶,都没有因为他是私生子,而冷淡他,相反,大家对待他的态度,与对温之应无差,因此,温之言的性格也被养得比较开朗,除了面对温之应时。
但人都是有立场的,萧梨难免更站在温之应那边。
有些痛苦,只有当事人承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