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之应军训结束,离校这天，是温起山带着萧梨来接人。
“哥哥，你瘦了,也黑了。”见面后,仔细瞧了瞧人，萧梨说道。
温之应道：“没事。”
当天回到家，萧梨揣着自己的宝宝霜去找温之应。
温之应准备脱了衣服去冲个澡，忘记关房门,刚扯掉T恤,房门被一只小手推开，穿着碎花小裙子的萧梨走进来。
温之应光着膀子,和个子矮矮的萧梨大眼对了会小眼,声浅：“先出去。”
萧梨眨巴了下眼，“为什么呀？”
她走过来，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宝宝霜，准备递给温之应，见温之应将脱掉的那件T恤匆忙重新穿了回去。
萧梨笑了笑：“哥哥，你是不是害羞了呀？”
“……”
“哥哥是怕你害羞。”温之应低下头,捏捏她的小脸。
“我害羞？？”
温之应在床边坐下，有些无奈地道：“小梨子,你记住了,以后你遇见男人光着膀子，能不要看，就别看。”
“为什么？”
温之应道：“没有为什么。”
“尤其是除了家人以外的人，明白吗？”温之应道。
萧梨“哦”了声，上前了一点，将手里的宝宝霜塞给温之应：“哥哥,你皮肤都黑了，多擦点这个，效果很好的，我每天都用。”
萧梨身上有一股奶香，还有糖果味，离得近了，这种味道更浓，温之应看了眼手里幼稚可爱外壳粉红色的宝宝霜，有些哭笑不得，“行，谢谢你了。”
他到底是没拒绝。
萧梨给完宝宝霜后，房间好像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萧梨转了转眼珠，眨巴了下眼，找了个话题：“哥哥，女朋友是什么意思？”
“……”
这问题过于突然。
萧梨那张懵懂的小脸，的确是一副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然后在悉心请教他的样子。
“你从哪听来的这个词。”温之应问。
萧梨道：“方钱钱那里。”
“方钱钱？”
萧梨点点头，“方钱钱是我们班书数学课代表，今天下午放学的时候，他堵住我，说他喜欢我，问我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
“……”
温之应扯了下唇，想笑：“他说喜欢你？”
萧梨道：“对啊。”
她有点苦恼的样子，在温之应旁边坐下，“可是我又不喜欢他。”
“我也不想跟他做女朋友。”
温之应扯唇，“你不喜欢他？”抬手轻拍了下萧梨的小脑袋，“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吗？就把喜欢挂在嘴边。”
“知道啊，喜欢就是……嗯……就是，”萧梨挠挠脸，一下子形容不出来，形容不出来，她就放弃了，扭头弯起嘴角，“反正我最喜欢的是哥哥。”
温之应牵唇。
“哥哥，你呢，你最喜欢的也是我吧？？”萧梨问。
温之应道：“嗯。”
小孩子理解的喜欢，实在纯粹又蠢萌。
“那哥哥，女朋友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萧梨扯回原来那个话题。
小姑娘才上小学一年级，才七岁。
这让他怎么跟她解释这个词？
不告诉她，她或许会去问别人。
在萧梨求知的小目光下，温之应只能骗了回小孩：“就是朋友的意思。”
萧梨道：“那男朋友也是朋友的意思吗？”
“……”
“那个方钱钱说，他想做我男朋友。”
“……”
“原来他很缺朋友喔。”
“……”
温之应捏捏眉心，一时有些无措，他没想到，有一天，还能碰见这种他不知道怎么应付的状况。
最后也没好跟一个七岁的小屁孩多解释什么，他摸摸她的头，道：“不许答应他。”
萧梨看了看温之应，点头，“嗯！我不会答应他的。”
她抱住温之应的胳膊：“我只想做哥哥的女朋友，也只想哥哥做我的男朋友。”
温之应低头看她，一时间很想笑，她到底是理解了还是没理解，小孩子的脑回路，时常让他佩服。
“梨梨。”温之应唤。
“嗯？”靠着温之应胳膊的小脑袋抬起来。
“你先去找你绵绵姐玩，哥哥想冲个澡。”温之应柔声。
“现在吗？”
“嗯。”
“哦，好吧！”
“小梨子！”正好这时候温思绵在门口喊萧梨，“小梨子，你在里面吗！”
“在的。”萧梨从床上蹦起，小跑出去。
温之应掀着眸，等她的小背影不见，起身走过去，将门关上。
这一次，他记得将房门反锁上。
*
洗澡的时候，温之应想到了什么，等冲完澡出来，吹干头发，他从窗户边，看了看正在跟温思绵还有温景岳玩丢沙包的萧梨。
萧梨刚手脚敏捷，并且勇敢地接住一个沙包，多了条命，正仰天大笑，听见熟悉的声音喊她：“梨梨。”
萧梨扭头望去，温之应站在窗边，目光看着她。
刚才好像就是之应哥哥在喊她。
她丢下沙包，拍拍手，小跑过去，“哥哥，你也想出来和我们玩丢沙包吗？”
温之应道：“我不玩那个。”
“过来。”他道。
“进去吗？”萧梨问。
“嗯。”
“来啦！”萧梨屁颠屁颠往屋里跑。
这边温思绵和温景岳都露出鄙视的眼神。
温景岳抠了抠鼻，“堂哥的跟屁虫。”
“是啊，每次堂哥一喊她，她就无情的抛下我们。”温思绵也说。
萧梨听不见两人的幽怨，此时已经喜滋滋地进了温之应的房间。
温之应头发未吹全干，额前的碎刘海微微湿润，他样貌英俊，此时身上有一股沐浴露的香味。
萧梨看着他无比好看的脸，说道：“哥哥，你有擦我给你的宝宝霜吗？”
温之应笑：“还没”。
他总不能说他不会用那东西。
萧梨扭头找，“你放哪了呀，现在擦。”
温之应将她拉过来一些，“不着急，哥哥有话跟你说。”
“什么呀？”
温之应捏了下她的脸，说道：“记住了，除了你们班那个数学课代表方钱钱，以后不管是哪个男孩子，跟你说，让你做她女朋友，或者他想做你男朋友，你都拒绝。”
“在你成年前。”温之应补充道。
“为什么？？”萧梨问。
“没有为什么，”温之应摸她脑袋，“听哥哥的话。”
萧梨想了想，答应：“好吧。”
“乖。”温之应拍她的头。
萧梨一天比一天长大，关于“什么是女朋友”“什么是男朋友”，对于温之应来说，其实只是入门级难题。
后面还有更令他头疼的。
比如某天，她和温思绵挨在客厅里看电视剧，最近有个古偶剧播得正火，两个小家伙在那看得津津有味。
不想他们这么小年纪就被偶像剧荼毒，温之应走过来，准备关掉电视，撵她们出去玩。
不巧，他去关电视时，屏幕上出现身穿红衣古装的男女抱在一起亲吻的画面。
下一秒，屏幕黑屏。
“堂哥！”温思绵跳起来。
温之应侧过脸，一句话没说，只是一个侧脸，温思绵后退一步，咽下了所有要喷薄而出的抱怨，堂哥那冰块脸，看起来太可怕了，温思绵怂怂地放弃了继续看电视的想法，撒腿跑了。
萧梨从沙发上起来，走到温之应面前，“哥哥。”
温之应低头看她。
“入洞房是什么意思呀？？”
“……”
一听就是从电视里学来的词。
温之应准备说不知道，萧梨道：“是在房子里一起打洞的意思吗？”
“……”
温之应扯了下唇，“嗯，可以这么理解。”
“咦，好无聊。”
温之应摸她后脑勺，“知道无聊，以后就少看点那些少儿不宜的电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