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姐姐,我能问下,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昇姑娘吗?”肖和打开窗,对院子里走过的姑娘大声问道。
自从听说昇今天要回来,他已经问了不下于八遍这个问题,可院子里来来回回的人,各个形色匆匆,没一个搭理他的。
为了消除一切可能发生的变故,昇离开工厂后,肖和就秘密除掉了所有见过他的鲛人,这样,就算他也鲛人部落救回来的那些鲛人面对面,也没有人会认出来他是谁。
可被带回来的这些天,总让他有种怪怪的感觉,虽然是好吃好喝伺候着,伤也治疗的差不多了,可每个见他的人,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表情,难道是这就是他们鲛人的待客之礼吗?还是说人家是贵族,就是傲气呢?不管怎么样,既然把他带来,而不是当场处理掉,一定是顾忌着昇的,那他就有胜算。
“肖先生,我家主人请您过去。”
“是昇姑娘回来了吗?”肖和兴奋的,就差没从凳子上蹦起来了,心想着,自己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却不知道,也许这才是他苦难的开始。
画面另一边,事务所三人被安顿到月落家最上等的客房中,坐下都还没歇上十分钟,陆陆续续送吃送喝送礼品的小队伍就没停过,安可看到什么都新奇,兴奋的满屋子跑来跑去,就是可惜了这里没法使用手机,不然一定会不停的各种自拍。
“打扰各位了,我叫钟思辰,这几天负责做大家的向导,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说话的男人,穿着一身休闲装,配着运动鞋,居然还是某牌新出的限量版,深栗子色的头发随意向后梳着,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笑起来云淡风轻。
“您是?”
“这鞋?”
“舅舅!”所谓异口不同声,指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吧,不过再不同声,还是能抓住中心思想(写着写着就感觉自己在做理解题,我一定是疯了)。
“什么?!”雷晓和安可转头看向钟子枫,眼珠子都要瞪到地上了。而钟子枫则是一副‘看什么看,老子也想知道怎么回事’的表情。
关于舅舅的回忆,还要追溯到儿时在孤儿院的一次际遇,每个月一次的开放日,总会有来自各单位机构的所谓爱心人士,来到孤儿院,给孩子们送些吃的喝的用的,一群人围着孩子,说这个可怜说那个可怜。
钟子枫对这些真的还蛮排斥的,一群人居高临下的,用自以为的方式表达善意,孩子为了得到所谓的关爱,拼了命的示好,这是一种变相的等价交换,而不是抛开利益的真情流露。多年以后与判官聊起自己过往时,钟子枫如是说过。
而钟思辰就是混在那群人中来到福利院的,记得那是一个秋天的午后,听说福利院又来了一群来慰问的人,钟子枫就拉着钟子宇躲到了花园的大花坛后,时不时的冒头向远处看人群的动向,钟思辰就在这时出现在兄弟俩面前,双手背后弯下腰看向两人,脸上的笑容比当天的阳光还要刺眼。
钟子宇本能的把钟子枫拉到了自己身后,昂着头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对方。
钟思辰这了下钟子宇说:“你,是钟子宇,”然后又指了指躲在哥哥身后的钟子枫,“你是钟子枫,我猜的没错吧?”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们叫什么?”钟子宇点着脚尖皱起眉头,虚张声势的小老虎架势。
“我当然知道你们是谁,因为我是你们的舅舅啊。”钟思辰站直身子,双手掐腰,依然是一脸明媚表情。
“你胡说,我们从来就没听说过有什么舅舅。”钟子枫大着胆子从哥哥身后走出来,伸出手指头指向对方,用稚嫩的声音提出质疑。
钟思辰伸出手放到自己下巴上摸了摸,“也对,在人类社会的记录里,我确实已经不存在了,算了,”钟思辰挥了挥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红色的小袋子,交到兄弟俩手中,“当舅舅的,没什么可以为你们做的,这两个东西送给你们,以后需要我的时候,把它拿出来吹一下,我随叫随到。”
“你们的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最善良的人。”这句是钟思辰离开时说的最后一句话,钟子枫永远忘记不了当时钟思辰说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那是他从未见到过的,在许多年后,他懂得了人世间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后,才明白,那是一种深到骨子里的痛与思念杂糅而成的表情,也因此,他对这张脸印象尤为深刻,那是拿到手的红色小袋子,他到现在都没打开过,像是放在盒子里的糖一般珍藏着,只要不拿出来,它就永远是个美好的期望。
现在,看着这张脸,钟子枫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说在人类社会记录里自己不存在,自己的父亲走投无路时又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求宝物来环节钟子宇的痛。
“从前一直盼着你能用我给你的东西来呼叫我,后来通过各方消息得知你过的很好,并且名声越来越大,特别为思雨而感到骄傲,真的没想到还能见到你。”钟思辰微笑的看着钟子枫,眼角却带着伤感。
“嗯,这个不是重点,我现在特别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您一点都没有变老?”钟子枫一句话说出来,让一边刚刚坐下喝了口茶,正在感叹海底居然还能喝到正宗铁观音的雷晓,差点一口全喷了出来。
钟思辰大抵也是没想到自己外甥这卓越的脑回路,咳了好几声,才勉强开口说道:“在我妹妹有你们之前,我与我现在的妻子相识了,她是沉船岛领主弟弟的女儿,为了她,我选择了放弃人类的身份,来到海底,完成了所有的考验,成为了他们的一员,虽然我长不出漂亮的尾巴,也没有那些华丽的能力,但我的寿命却可以和他们一样长,所以你看到的我还几十年前并无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