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面容比较严肃的老人家,五官依稀与秦照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上了年纪,人又清瘦,松弛的皮肤上也有了皱纹,不及年轻人那般俊秀。
弥月觉得秦翰才是他心目中标准的学者形象,严谨又温雅。而他的老师林青山虽然做着研究学问的工作,却像一个魏晋时期的狂生一般,洒脱的简直过了头。前段时间他非说要研究一下现代的乐器,还买了架子鼓,搞得山头上鼓声震天响,猴子们都不敢来祸害他们的菜地了。
弥月想到这里,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温和了。
灵犀山上的研究所就是他的家,离开几天,他已经开始想家了。
秦翰微微有了酒意,话也多了起来,他对弥月说:“你师父去年就答应了要来给我的学生带几节课,结果课都排好了,他又反悔了。”
弥月笑着替林青山辩解,“灵犀山那一带问题太多了。地方太大,只靠所里那些人,根本看不过来。就好比去年秋天发现的公主墓,一下就把我们原本认定的墓葬群的面积扩大了将近三倍。我出门之前老师还在打报告,要求省博多派人过来支援。”
秦翰笑着摇头,又有些感慨,“能亲眼见证犀山墓葬群重见天日,这一辈子就没白活。”
弥月在这一刻,忽然生出一种“原来他和老师是一类人”的感觉。
因为林青山也常常念叨这样一句话。他说犀山墓葬群的发现,把人们熟知的唐宋期间的历史、地理,以及人文知识都做了一次补充。
它是属于整个世界的奇迹。
弥月被感动了。
他举起酒杯向秦翰敬酒,还说了几句诸如“要努力工作,给研究工作添砖加瓦”这样的话。坐在一边乖乖啃玉米的大毛也受他影响,看到他们碰杯,它还跳上椅子拿它的玉米棒子去碰弥月的酒杯。
弥月也不嫌弃它,还举着杯子让它闻杯子里的酒味儿。看到猴子被熏得龇牙咧嘴的样子,他还跟秦翰一起哈哈笑。
秦照看的也想笑,觉得这两人一猴都有点儿戏精上身的感觉。
这个弥月初见时还有些端着,没想到两杯酒下肚,竟然也是个狂生的模样。
秦翰上了年纪,两杯酒下肚就有些撑不住了。
秦照把他扶回卧室,服侍他睡下,再出来的时候,见弥月已经把饭桌都收拾干净了。正拿着一块从厨房里找出来的抹布在擦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