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师兄的。”弥月虽然没有到处串门的习惯,但每个人经常使用的物件多少还是有印象的。
尤其王周用的毛巾被上的图案,还是一只白白胖胖,十分卡通风的……二师兄。
林青山对这些琐事是不在意的,当即就上手开始拨拉毛巾被,从里面拨拉出一团防震泡沫,掀开里面的防潮袋,露出了一只比足球略大一圈的……香炉。
荆荣,“……”
虽然已经猜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但亲眼所见,仍觉得受到震动。
他看看埋头忙活个没完的师徒俩,再看看不远处探头探脑的白毛团子和那几只猴子,深深地陷入一种“原来这个世界这般魔幻,而我只是个井底之蛙”的感慨之中。
香炉三层五足,外表看上去有些像旧铜器,黄中透着青灰,边边角角还沾着锈渍。外形古朴雅致,炉身和盖子上镂刻着精美的仙鹤和忍冬纹,炉壁上还有环状纽,系着吊环,这是表示香炉即可安放,也可悬挂。
林青山双手捧着香炉,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模样,“唐代的宫廷偏爱金银器,再加上贸易兴盛,和西域各国都互有来往,工艺品的制作技法和装饰风格都得到了极大的丰富。不过,传世的金银器虽然不少,但精品还是不多见呐……”
荆荣呆着脸,听林教授给他上了一节有关文物的鉴赏课。
林青山欣赏够了,把防震泡沫又仔仔细细地包了回去,然后示意荆荣把他刚才仍到一边的运动背包拿过来,将香炉收进包里。
“这也是……仓库里丢的东西?”荆荣虚弱的向他们确认,“很值钱吗?”
林青山又找回一件失物,欣喜之余,对荆荣的态度也温和了许多,“三层五足透雕仙鹤纹银熏炉。李飞羚墓出土的,你说值钱不值钱?”
荆荣看看他,再看看弥月,决定还是什么都不问了。
宝贝挖走了,坑还是要填的。
弥月在自己长裤口袋里摸了一把,才发现自己之前准备好的“贼赃”竟然忘了带出来,顿时就有些急了。这段路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来回跑一圈耽误时间不说,要是引起旁人注意,再走露什么风声就不妙了。
林青山还没想到这一茬,见他在自己身上找来找去,一头热汗的样子,忍不住问他,“找什么?”
弥月苦着脸把爪子从空口袋里拿出来,“我本来打算把你上次送给我的砚台揣过来,结果出门的时候太激动……忘了。”
林青山瞬间明白了小弟子的计划,恨铁不成钢的从自己手腕上往下摘手表,“这脑子里还能记住点儿啥……一天到晚的,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
弥月灰溜溜的听训。
荆荣反应也快,再结合一下师徒俩的做派,就猜到了他们的计划。
他观察的也比较仔细,见林青山低头摘手表,就很担心的问他,“您这块表……够立案标准么?”
林青山和弥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把垂涎的目光投向了荆荣的手腕。
荆荣,“……”
这算引火烧身吗?!
话说,他到底是干嘛来了啊?!
林青山捧着刚从荆荣手腕上抢下来的手表,颇有些不可思议之感,“你不是……你怎么戴这么贵的表?!”
弥月不像他老师是个讲究生活品质的人,他是不大懂奢侈品的,凑过去看了两眼,觉得这块表还挺好看。表盘和表带都是黑色,样式大大方方,透着一股尊贵优雅的气息。
听林青山说贵,还悄悄拽了拽他的衣服,小声问他,“有多贵啊?”
林青山思索了一下,“大概就跟你送我的人俑砚滴的……拍卖价格差不多吧。”
弥月小小的抽了一口凉气。
不管谢老给人俑砚滴估价多少,弥月都很清楚自己买那件东西只花了两千八。几百万什么的,说起来好听,但实际上他并没有什么真实感。包括他以前过手的那些文玩,他很清楚里面有多少人为抬价,故弄玄虚地添加进去的水分。
但名表不同,这东西明码标价,彰显的就是一个人的财富与地位。
这大概,弥月心想,就是有钱人家的派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