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在枝头蹦跳了两下,又跟弥月撒了会儿娇,就展开双翅飞走了,继续去监视敌人的动静。
弥月注意到在它身后有好几个黑点追了上去,估计都是它在这片山头新收的小弟吧。
弥月试探的吹了一声口哨。
荆荣被惊动,小声问他,“怎么了?”
“没事,”弥月忙说:“我在召唤我家大毛。”
大毛就藏在附近,听到弥月的口哨声,很快就攀着树枝荡了过来。它也知道弥月大晚上跑到这里来是有行动的,所以它也特别小心。
弥月捂住了耳朵。他不确定这样是不是就能让荆荣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但时间紧迫,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猴群呢?”
大毛受气氛的感染,也学会了压着声音吱吱吱,“就在山包的另一边,都已经埋伏好了。”
这是出发之前弥月就想好的最稳妥的办法。不能让王周他们几个有生命危险,还要留着他的命讨价还价呢,只能把猴群喊过来协助一下。
给他们帮帮忙,给王周捣捣乱。
当然了,要是只有王周一个人摸上山,那就用不着请帮手了。
夜色深沉,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就在小毛来回不知道飞了多少圈之后,趴在树枝上的弥月终于听到了夜风中传来的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即使是穿行在深夜的荒山野里之中,这人也非常谨慎,仿佛每一步落下之前都要再三斟酌。
这样轻微的动静,若不是提前有人报信,弥月自己又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可能都不一定能听得到。
弥月的心跳开始加快。又担心自己会不会发出什么动静,身体都僵硬了。
耳畔仿佛有人极轻的叹了口气,弥月汗毛一竖,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耳朵里面还塞着一个不知道该叫什么东西的小零件。
然后他听见荆荣的声音耳语一般轻声说道:“别紧张,我打得过。”
弥月,“……”
隔着那么一蓬一篷的枝叶,又是大晚上的,这小子是怎么看出他紧张的?!
不过被他这么一提醒,弥月觉得,好像真的没有那么僵硬了。
脚步声慢慢靠近,一个黑影出现在了弥月的视野之中。
他似乎在努力的分辨方向,还小范围的转了两圈,然后打开了一盏光线很弱的小灯。鸡蛋大小的一团模糊的光源,在灌木丛附近扫来扫去,最后确定了自己想要的方位。
而不远处趴在树枝上的弥月也借着这一点亮光确定了王周的身份。
王周是一个外表精瘦的青年,性格外向,喜欢户外运动。虽然看他的体格不是特别强壮的样子,但弥月看过他打篮球,知道他在球场上的力量和灵活性都是很不错的。
一个能在球场上一跑跑一下午的人,弥月可不敢小看他。真要单打独斗,以弥月跟猴群打架练出来的身手,大概率不是人家的对手。
王周确定了方位,开始打电话,声音也压得很低。不过,周围太安静,所以弥月还是听清了他鬼鬼祟祟说的是:“找到了,你们过来吧。”
弥月的心一沉,果然松鼠们传递的消息没有出错,王周还带了帮手。
弥月扫了一眼荆荣藏身的地方,视野之内黑沉沉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出来。但知道他肯定就在那里,弥月有些慌乱的心还是安稳了一些。
王周把发出亮光的东西——似乎是一个微型手电放在一边,借着这一点微弱的亮光解下了背后的大包,从里面取出了什么东西。
他背对着弥月蹲在那里,似乎把什么东西拼接了起来,组装成了一把工兵铲似的东西,然后他开始拿着这把铲子挖坑。
光线太弱,王周的身影在光线中晃来晃去,让弥月有一种仿佛夜色都被割裂了的凌乱感。
几分钟之后,两个男人顺着山坡摸了上来。
这两个人年纪都不大,一个身材魁梧一些,另外一个则显得文弱许多,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细边眼镜。
魁梧的男人一过来就嘟嘟囔囔的抱怨起来,“怎么调这么暗?什么都看不清……”
王周头也不抬的说:“能看见就行。大晚上的,一点儿亮光都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魁梧的男人对这个说法不屑一顾,“距离这里最近的就属你们那个研究所了吧?从科学的角度来说,哪怕我在这里开趴梯,动静也传不到那么远吧。你是不是谨慎的过了头了?”
戴眼镜的男人没有说话,不过从表情来看,他似乎对王周的谨小慎微有些不以为然。
王周斥道:“赶紧干活吧。”
这三个人当中,就属王周最为紧张。他在清水镇千挑万选了一个藏东西的地方,本以为万无一失,结果一对金杯还是不翼而飞。
从他这边泄密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最大的怀疑还在取货方的身上。但对方现在死活不承认自己取到了东西,搞得王周也非常棘手——要不是林青山忽然跑到清水镇,他也不会冒冒失失的想着先把东xī • zàng起来。
他怀疑林青山是来追他的。那个时候,来接货的人还没有赶到清水镇。王周可不敢冒险把东西带在身边,万一让林青山追上他,一切就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