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人?
不过是顶了一具人形皮囊的阴虫罢了。
被余音打得人形都没了的虫子却依旧嚣张,只见其扭了几下厉啸一声,张开了其大如斗的口器,对着余音就想兜头吞下。
轰!
黑龙引掀起万丈巨浪,余音顺势让那阴虫将自己吞下,却又在巨浪之后,从虫身中形成了山呼海啸般的冲击,把阴虫席卷得连服骨架子都没剩下。
咕嘟,咕嘟。
烈火烹池转眼间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正当余音吐纳几个小周天,打算调理一下时,周遭腥臭的涡流骤生,卷着她不断往下沉去。短暂的天旋地转后,余音穿过了厚如城墙的岩浆之海,啵的一声掉进了岩浆底下的新世界。
一道灰白的牌坊空落落地伫立在血污中,上面写了个怒字,红且暗沉,想来也是由血上的色,牌坊后有一座山,一座令人望而生畏的山。
喜阁过后是怒阁。
如果说喜阁是将美好表现出来,以此诱惑来客,那么怒阁便是把闯入者的真实下场摊平开来,让闯入者胆战心惊地接受惩罚。
除开触目所及均是刀山火海外,整座由利刃和烈焰组成的山峰上还悬挂着密密麻麻的人皮灯笼,被掏空了的人皮里装着经久不灭的鲛人灯,忽闪忽闪,给四周装点了些阴森。
一个少年神情惬意地悬坐在半空中。
他看到余音上山后,脸上出现了雀跃的神色,旋即掸了掸衣袍起身,扶着鬓角长发落到了余音面前。
“我识得你,你是来赴死的吗?”少年生得唇红齿白,眼睛却蒙着层灰翳,一开口,声音有如黄鹂鸣啼,十分悦耳。
余音抬眸看他,反问道:“我不认识你,你是谁?我只想穿过这里,不想赴死。”
山上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