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期愈发烦躁,只说了声:“我赶时间,赵小姐再会。”便径直骑着马走了。
赵湘湘看着他的背影,一口气堵在心头,上不来也下不去。这人实在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啊。她一早听说他是孤儿,无父无母,又独居京中,在这种热闹的节日里本就显得孤寂,原本还担心他……结果,这人就摆这么一张臭脸。
而且他们也有些日子没见了吧,她还以为,无论如何,他们之间称得上一句朋友。只不过如今看来,倒显得她自作多情。什么朋友,在他心里,只怕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赵湘湘满肚子火气,她一生气便想花钱,于是和车夫说,去最近的商铺里买东西!
结果进了商铺,这火气愈发下不来了。
因为她那位才子画家,刚好也在那商铺里,却是在陪另一位略上了年纪的夫人。赵湘湘原本还高兴,想打招呼,可听见那夫人说:“怎么?平南侯家的小姐很好吧?都让你乐不思蜀了?”
她有些疑惑,她可没听他说过,他认识这么一位夫人。
他笑说:“夫人说笑,那毛丫头,哪里能比夫人善解人意。”
赵湘湘一时愕然,愕然过后变成愤怒,她这都是些什么眼神?
赵湘湘当即掀了那铺子,和人当场对质起来。最后结果当然是鸡飞狗跳,这个除夕过得……
最后赵湘湘又被骂了一顿,且勒令她在祠堂里闭门思过。话是这么说,可那人也被平南侯狠狠收拾了一番,到底是心疼自己女儿。
平南侯夫人很是痛心,“湘湘,你这看人的眼光,真是……怎么一点也没随我?”她来回踱步,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当初抱错了孩子。可这孩子的长相,又与自己像得很。
“你呀你,这事做得实在鲁莽。你何苦当场与他们翻脸?事情闹得这样大,你的名声又当如何?”平南侯夫人苦口婆心,简直是操碎了心。
赵湘湘揉着膝盖,低着头认错:“我就是当时脾气上来了,一时没有忍住。”她撇嘴,还有些委屈。
是她不够好么?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的人?世上也不是没有好男人,像她爹,再不济,像陆乘云那样的。她也行啊。
“唉,算了,什么男人啊,都靠不住。要不娘,我去参军吧?”她天马行空,思维跳脱。
平南侯夫人太阳穴突突地跳,“你说什么傻话呢?”
她坐下来,待自己先冷静了会儿,才说:“你就先反省一下,至于婚事,全听我和你爹的。”
赵湘湘低着头不说话,只是撇嘴。
*
宫中的除夕不比外头,温馨能有,但还是得以规矩最大。
自从文贵妃倒后,后宫便是良妃最受宠。良妃年纪不小,因此颇受人眼红。
皇帝喝了些酒,去过凤梧宫说了几句话,便又往良妃那儿去。原以为皇帝不会回来,青禾正与良妃在包粽子,忽然听得说皇帝到,一时有些手忙脚乱。
给皇帝请了安,皇帝让他们起来,不必拘礼。
“你们母女俩倒是好兴致,还愿意自己包饺子。”
良妃笑了笑,说:“皇上谬赞,妾身和青禾也不过是随意玩玩,其实包得不好。”
皇帝头有些晕,便让人搬了把椅子过来坐着,看她们俩包饺子。瞧着瞧着,忽然觉得瞧见了元后年轻时的样子。
他揉了揉眉心,再定睛,哪有什么元后,只有青禾与良妃笑说话罢了。皇帝看着青禾,忽然从她身上瞧出些元后当年的影子来。
他不禁无声地笑起来,忽然开口:“朕记得,青禾许了……”他一顿,似乎是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