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似乎没料到郁容这般问,滞了一下才有笑道:“自然是带你回去金屋藏娇。”
单妙笑出了声,从头上拔下枚发簪,在手里转着:“都是身为男人还真以为我看不懂你的心思?”
“你分明是想杀了我!”单妙刚想将簪子抵到皇帝的脖子骂了声娘,屋子里便顿时响起阵阵刀刃破风的响两声。
感受到暗处的劲风,单妙挥手一掌扇过去,隐藏在暗处的人一声闷哼从屋梁上落下来,趴子地上吐出一口血后晕了过去。
屋里的黑衣人越来越多,顾忌单妙刚才那一掌都忌惮地盯着他。
“你身边难道没有侍卫吗?”单妙紧紧握着簪子冲皇帝暗声道。
皇帝无声摇摇头,他今天是悄悄出宫,只带了几个人罢了,现在这黑衣人进了屋就说明那些侍卫死了。
单妙咬着牙拎起皇帝便往窗户外边跳。
下面是湖水应该死不了,失去意识之前单妙只感觉到怀里的一阵温暖,像是有人拖着他游,又好像有人在他耳边唤他的名字。
等再睁眼,单妙先打了个喷嚏,嘴里含了一肚子骂人的话,发现自己正跪在地上,摸摸脑门有些发热,发现自己除此之外没缺胳膊少腿才打量起周围,心里骂道这狗屁书情节跳的还真快!
发现除了自己跪着还有不少人也跪着,而且这间屋子或者说面前这间大殿实在装饰的过为奢侈。
“郁容公子可在?陛下召您呢。”一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穿着官服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望着地下跪着一种人笑眯眯道。
郁容刚想站起来就发现腿麻了,趔趄一下差点又摔在地上,那公公眼尖紧忙来扶:“郁容公子您慢些,可别摔倒了,老奴可承担不起这责任。”
单妙站稳不动声色地避开这太监的手回礼:“多谢。”
太监也是个聪明人当即松了手笑道:“郁容公子跟咱家进殿去吧。”
单妙敏锐地发觉自己跟着公公离开时,那群跪着的人都一脸鄙夷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甚至还有的一脸嫌弃好像郁容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单妙想努力摆脱那股愤怒的情绪,这才忍住想一脚踢飞那群人的冲动,他搞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会召见自己,自己在皇宫又是怎一回事,不是遇到了杀手跳河了吗!
单妙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握紧了手里被变成吊坠般大小的明尘剑跟在太监身后踏入大殿。
越过屏风,太监冲着那明黄的床帐行礼:“陛下,郁容公子来了。”
那病床上的人咳嗽一声急忙道:“快让他过来。”
单妙不明所以地看着躺在床上面容苍白的男人,胳膊上绑着厚厚的白布,上面还有渗出来的血,余光瞄见站在一旁的闻潜密传音入密:“这是怎么回事?”
闻潜挑眉:“不是你救了他?”
单妙愕然:“如果你说的救是拿簪子差点把他脖子捅穿还将他丢进湖里的话,那确实是我干的。”
闻潜:“……”
还未等闻潜应答,皇帝便面容带笑道:“这次朕遇到刺客能够逃脱还多亏了郁卿,若不是你舍命相护,抱着朕一起跳湖,怕是朕早已回不来……”
单妙看着皇帝眼里毫不作伪的感激惊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到底是谁救了他们,自己明明失去意识了。
虽说落入书中的还是自己,但不知是不是为了更加贴合人物设定的意思,自己的身子远不如在书外,不过是跳了个河便跟走了十万八千里似的难受。
想着想着,单妙听着皇帝的感激之词,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
心里想着事,不免神经放松了几分,脚下一个趔趄便直直向地上摔去,闻潜眼疾手快地扶住单妙,床上的皇帝也被吓得咳嗽几声:“来人召太医进来。”
闻潜伸手摸了摸单妙的额头,郁容这身子滚烫灼手:“他无大碍,只是有些发热。”
皇帝靠在床栏上,黑沉沉地眸子里闪过一丝探究:“你认识容公子?”
闻潜垂眸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在花楼里见过他几次。”
皇帝应了一声不在说话,只是眼里的杀意越发浓郁。
单妙被喂药的时候便醒了。
“什么闻着这么苦?”
闻潜:“退烧药,你这具身子太弱了,受了点水便染上风寒发高热,刚才在殿上晕了过去。”
单妙捂着鼻子有些无语玩着明尘剑化做的吊坠:“他娘的根本就不是我救他的,差点淹死小爷。”
闻潜沉默了片刻道:“我最近才发现一件事。”
“什么事?”
闻潜大拇指上不知何时带了一枚扳指,纯黑色像玉又像铁的质地。
“我发现这靖王还有谋反的潜质。”闻潜为防隔墙有耳,传音入密道。
单妙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什么玩意?”
闻潜拿下那枚扳指递过去:“我才发现的,靖王表面纨绔放荡背地里却与镇北将军交好,甚至在外的西北军早已尽收他麾下,这扳指就算是凭证。”
单妙愕然:“这俩兄弟这么刺激?那我们要怎么才能出去,这狗屁书简直钝刀子喇肉,磨人。”
“对了靖王要谋反的话,你会不会因为谋逆被小皇帝弄死?”单妙挤眉弄眼打趣,“啧啧为了皇位兄弟阋墙,不就是你死就是他活。”
闻潜舒开皱起的长眉,不理会单妙的打趣反而淡定道:“也许不是为了皇位而是为了美人手足相残呢?”说着意有所指地看向单妙。
当即单妙脸就黑了:“你胡说八道什么?郁容不过是一个清倌,就算他长的再好能魅惑到俩大男人为了他争个你死我活?”
闻潜将那扳指拿下来神情随意地在手里抛着:“我这便宜皇兄幼时也曾被刺客追杀,护着他的侍卫被逼得带着他跳崖,侍卫死了,他命大活了下来。听说救他的是一个农户家的儿子……”
“你不会说是这个郁容?”单妙难以置信,“这法器里是被泼了狗血吗!那这靖王跟郁容是什么关系?他也被郁容救了?”
闻潜:“那倒不是,纯粹的见色起意报复,他皇兄想得到的他都想抢回来。”
单妙有些脑洞大开:“那郁容是因为他们俩而死的吗?是他们两兄弟争夺皇位的牺牲品!那是不是只要杀了这两人,我们也就能出去了?”
“我去杀了小皇帝你自尽吧?”
闻潜冷眼看着兴致冲冲地单妙:“我死之前不如杀了你先给我陪葬,免得让我那便宜皇兄得手。”
单妙:“……”他娘的狗嘴吐不出象牙。
或许是进入幻境的影响,单妙感觉自己真的因为落水而感了风寒,脑袋昏沉沉得难受对闻潜道:“我先睡一会,你帮我看着。”
闻潜看着那安心在他身边入睡的人,面容如玉,泛着病态的白,一副柔美脆弱的样子,仿佛伸手就能掐死的脖颈。这眼前躺下的人似乎是单妙又与单妙不同,至少单妙没有这么弱。
闻潜摸着手里的扳指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这场刺杀就是靖王谋划的,当时他便在隔壁的屋子和靖王的手下议事,透过窗户看到单妙毫不犹豫跳下去之后,他也不知在想什么,也跟着跳下去,将人捞上来,动静闹大了,那些安排的刺客也不得不退下去。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跳下去,单妙虽水性不好,但就算不救,他也不会死。
闻潜无法解释自己心里的疑问,发现心中逐渐增生的烦躁只好默念了几遍清心诀,忽然又想起了自己是这货的师兄,救他也算是理所应当,有什么好思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