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观音佝偻着腰近乎是以一种趴在地上的扭曲方式,后背坦荡地暴露在众人面前好让大家都看见那些不断从金身上涌动的手臂如同触手一般地冲他们四人劈过来。
四十只手臂几乎占满了整个大殿,挤的众人无处可逃。闻潜注视着不断朝他逼近的手臂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扑面而来的腥风让他又闻到了崖谷的那些妖兽的气息,一股子腐烂又血腥的味道。
一手提着剑,一手在锋锐的剑刃上一划,白如雪霜的剑身一靠近鲜红的血珠立马兴奋了起来,不断地在空气中震动。闻潜喘了口气,在那手臂冲过来的刹那举剑,空气骤然冷了好几个度,肉眼可见的水珠从空气中逐渐汇聚渐渐形成一把冰刃势不可挡地砍下了那条手臂。闻潜并没有收手,一鼓作气,一个跳跃到旁边一条巨臂之上,以一种爆发式的速度跳到邪观音的后背又砍下两只。
单妙在一旁看的惊心动魄,想着世人都知道闻潜走的是无情剑道却没忘记了这人是个极其纯粹难得的水灵根。像如今这样从空气中化水珠为冰刃的手段,怕这厮修为又精进了不少。
不过比他年长三岁罢了,也不知道二峰主带他出去历练的什么玩意竟然修为晋升如此飞速。
邪观音被接连砍了三只手显然对闻潜有些忌惮,不断地摇晃着身子想要把人甩下来,甚至将大部分的手臂挪向她的背上企图一举击杀了闻潜。
一旁的白如玉却令单妙震惊,只见他手指翻动不断结印,“你是个法修?”白如玉额头冒着汗脸上还是一副淡然的微笑:“怎么?很惊奇吗?”
单妙吞了吞口水摇摇头,那倒不是,只不过有些意外罢了。千径山与四大家修仙不同,真的是清一色剑修,你不炼丹炼毒就得练剑,根本没有其他门派有的什么法修符修之类的,导致单妙以为这世上男人没有不修剑的。
白如玉笑了一声,身下却丝毫不留情,不断浮现在空中的法印冲邪观音砸下去,一只手臂直接碎成了渣渣,看起来比闻潜还要暴力。
还没等单妙回过神,王钰便冲观音扔了个拂尘,白色长须立马宛若游蛇般缠了上去,将观音的几只手臂缠的动弹不得,此时王钰掏出一把古拙的桃木剑,干脆狠辣地砍了那几只手臂。
“是辟天邪。”单妙脑子里忽然划过一道声音,想到闻潜曾和他说过这是道观大能符蝉子的宝物,没想到竟传给了王钰。
“闻道友小心!”白如玉一声惊呼。
单妙抬头便看到闻潜被十几只臂追杀,以至于在背上无处躲藏,一个不小心竟被其中的一只手臂捏住要往嘴里塞去。他脑子一片白光,等反应过来手上便拿着两把短柄镰刀,干脆利落地踩着冲他而来的手臂一不断奔跑,一个飞跃便轻松砍下来捉住闻潜的那只手臂。
“单妙!”闻潜一个暴喝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他。
后者才意识到白如玉和王钰此时都惊诧地盯着他看,确切来说是他手上两柄黑色的镰刀。全身都泛着肉眼可见的魔气,甚至上面还有血气翻涌,握在单妙手里衬的他那张漂亮的脸都凶悍异常。
单妙冲他们扯了扯嘴角:“等会再解释。”
可能是已经被白王两氏子发现,单妙像是彻底没了顾忌,手上的两把镰刀不断挥舞着割下一只只手臂,其余三人也都反应过来,重新加入了战场。果然对付这种邪佛,镰刀比明尘剑要好使得多,无论正邪不分敌我,只要一出手便是干净利落的是一个人头。
等几人终于将那些手臂清理干净,单妙镰刀挥舞一举砍了邪观音的头之后,那座咧着大嘴的观音像终于缓缓倒了下去。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观音像倒下之后,闻潜并没有放下剑反而一股子单妙要是解释不清楚就要清理门户的架势。
单妙无奈耸耸肩将手上的两把黑镰刀举在前面让他们好好看清楚:“我师父曾斩落的一个厉魔,我瞧他这两柄镰刀样的武器好玩就偷偷留了下来,而且你们放心这镰刀是认了主的,主死魂散,上面的魔气只是看着吓人,其实早就微乎其微。不过是这刀身都是金刚陨打造的,锋利无比,拿着割草也是好的。”
他说的神色坦荡,没有一丝一毫作假,说到要拿割草的时候也没有一丝心疼:“你要是不喜欢我丢了就是。”
闻潜没理他只是阴测测地盯着他,他千防万防着单妙与妖族生怕他和那狐狸的关系被人知道,却没想到这个小畜生竟然在王白两氏子眼前拿出一把满是魔气的武器,这是生怕传出去没人出来指责给他扣罪吗?
白如玉上下打量了这师兄弟二人,也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出来打圆场:“金刚陨确实难得,既然主人已经死了,单道友拿着割草也无妨,不必如此较真。”
闻潜看了白如玉一眼,他刚才都生出了谋算着怎么样才能让这两位在这猎宴中出点意外的念头,只要他们死了就没人会知道单妙手里有魔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