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身满浴鲜血,哪怕断肢残臂,哪怕同伴不断在身边倒下,他们也不会退后一步!
“这是什么地方?”单妙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内心的感受,除了满目的震撼之后内心就被一阵子悲烈所充满。
那妖怪看向单妙眼神巴巴地看着婴妖,神情一副“我把你带到这,你可以放了它了吧”,单妙下意识就要撒手,被王钰拦住。
“你还没告诉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妖怪瞪了单妙一眼似乎在责怪他不守约定,气冲冲跑到一块地面前,用脚在地上扒了扒露出马脚半块石碑。
闻潜走过去用霜花将剩余的土扒掉,露出石碑上完整的字,似乎刻的歪歪扭扭不成样子:“阴华道。”
那妖怪看着单妙嘶嘶要婴妖,后者爽快松开手将小妖递过去。那妖怪伸伸头示意单妙将婴妖放在他的头上,就在婴妖脱离了束缚要跟着那妖怪离开的时候。
白如玉突然结印要降雷劈死这两只妖怪,单妙急忙拔剑挡住:“你干什么?”
白如玉神色自若甚至还露出一丝微笑:“他们是妖。”
是妖就该杀。
单妙沉着脸:“可我说过要放了他们。”
白如玉突然笑出声,在那张慈悲的面容上显得虚假至极:“只不过是你答应他们的。”
单妙闻言慢慢将剑护在那两只小妖身前:“你这是要和我作对?”
白如玉面不改色:“那单道友要和整个修真界作对吗?”
单妙怒极反笑:“别扣帽子,你若想杀了这两个小妖尽管来试试。”
“妙妙。”柳媚觑着单妙的神色知道他是真的生气,可除尽天下妖佞不止是他们千径山的山规更是修真界约定俗成的规矩。
她想拽一拽单妙的衣袖让他算了,不要为了两只小妖得罪了白家子,可单妙轻轻拂开她的手冲她一笑:“师姐,我既答应了的事情就决不食言。这两只小妖一看就是从这谷里孕育而出,恐怕从未出去过。这只哑的已经被砍了双手,那只聋的连神智都没生出,你别说我烂好人,只是它们罪不至死,更何况他真的要有杀心,刚才就不会提醒我们脚下有法阵在。”
那两只小妖似乎也看出了情势不对,想逃的时候被王钰发觉,刚想拦截就被闻潜暗地里打了颗石子拦住,就这么一瞬,那两只妖就逃蹿十丈之外。
白如玉眼睛盯着那逃走的两只妖一会才回身看向单妙:“道友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单妙漫不经心耸肩:“佛说以慈悲为怀,可我看也不尽然。”
白如玉皮笑肉不笑:“佛祖对要吃人的妖还有什么慈悲?倒是道友入了千径山碧瑶峰真是可惜,尤其听闻五峰主手下惜梧剑斩落多少妖怪?”
单妙哼唧一声:“彼此罢了。”
“闻道友也纵容着你师弟胡闹?”
闻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师从孤仞峰不敢高攀五峰主,也不敢当这一声师弟。”
很显然潜台词—关你屁事,关我屁事。
“你们别吵了,快看那些是什么?”柳媚出声打断,手指着西南方向的一个位置,那边黑泱泱的一片正冲他们杀过来。
“是魔吗?”单妙挡在柳媚前面,闻潜也站在她身边,三人齐齐拔剑对那片黑雾陷显然很似忌惮。
王钰站在白如玉身侧,面容寡淡却将辟无邪拿出来插入前方的土地捏诀,瞬间几人周围爆发出一阵阵金光形成一个屏障护着他们。
那片黑雾越来越近,直至众人都能清楚看见各种厉魔大妖围在一起奔涌过来,其中上方还盘旋着一条黑龙,满身的魔气,纯黑色的鳞片泛着冷冷的光,那双眸子呈一种纯正的金色宛如上古神明,散发着威严不可直视的光芒。
“黑熔豹,金丝鼠,红尾熊……这些大妖不是早就灭亡了吗?”柳媚躲在单妙身后颤声疑惑,“怎么这边会出现这么多早就亡族的大妖还有厉魔。”
“这下我们该怎么办?妙妙我还不想死啊,我还没有跟我爹好好说上一句话呢!难道就要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单妙皱眉看着那团黑雾,气势滔天,却令他心中涌起几分怪异之感。就在黑雾即将靠近他们的时候,众人皆要出手。
“慢着!”单妙突然大喊一声,众人一愣,倏忽,那团雾轻飘飘从他们面前飞过,仿佛是一张幻象,根本就不是真的妖魔大军。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柳媚看着已经飘过黑雾,震惊地转过头一直盯着那片东西看。真栩栩如生,尤其那条黑龙,就是当时魔尊的化身吧?听闻他性情残暴却格外骁勇善战,甚至有传言当初若不是他精神失常,当年那场大战指不定谁会笑到最后,哪怕是人族出现了一位大能,也仅仅使三方停战罢了。
“大概是这片山谷留下来的残影,伤不了人。”单妙低低开口,“
还没等众人从那片黑影中缓过神来,就见眼前又浮现出一片残影。
看样子似乎是在一座小院里,屋外种着一棵很高的白海棠,重重花瓣被风一吹如同下了一场大瓣雪花雨,好看至极,而树下背对着他们站着一男一女。
那男的身形高壮,背后背了一把剑,看那模糊的形状与单妙的明尘剑莫名相似。他有些弓腰,稍微低着头看着旁边瘦削却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女子,穿着一袭黑衣,打扮清简,气质却令人难忘。
他们似乎正在商谈什么,似乎是谈话破裂,那姑娘生气地将旁边桌子上的茶杯狠狠往地上一掼转身便大步离开。
那男人弓着身子站在树下就这么望着那姑娘渐渐走远,过了一会才才收回目光往屋子里走,两人的身影都在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