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潜内心苦涩:“弟子不敢。”
林婺冷哼一声:“你自幼聪慧自然懂得我的意思,跟为师回崖谷,你金丹劫未过,防生心魔,还是呆在谷底不见任何人的好。”
闻潜闭了闭眼睛,单妙的声音一直回想在耳边。
“师兄,我觉得他们恶心!”
“师兄,我们这样又和承安他们有什么区别?”
…………
“师兄…”
“闻潜,我们是师兄弟,你怎么能怎么敢喜欢我!”
“师兄你要让我被师门被天下人耻笑吗?”
“师兄,男人怎么能在一起呢?”
“闻潜!”林婺突然一声暴喝,闻潜倏地睁开眼睛,红了整个眼眶慢慢道,“还望师父让我回去带个口信,告知他们我要离开。”
林婺看了闻潜一眼,心里有些失望摆手:“罢了,你去吧。”
“仙长你有心事吗?”可儿望着天上的月亮,觉得它很漂亮,可转头一看见身旁的人又觉得月亮没那么好看了。
“我娘说爹心里一有事情就喜欢喝酒,似乎想着喝醉了便什么事也没有,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仙长,你遇见了什么事情吗?”
单妙一口酒差点吐出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和李志一样靠喝酒逃避现实,可转念一想,不就真是这么一回事嘛!
“仙长,你要是有烦心的事情说出来就好了,说出来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可儿劝道。
单妙听完一笑大口灌了口酒,这事情要怎么说。
他大概喜欢上了自己的师兄,这事情能大声说出来吗?
就在可儿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单妙忽然开口道:“如果你有一个喜欢的人…唔但是为了种种原因不应该和他在一起…你该怎么办?”
可儿自顾自说道:“我娘年轻的时候嫁给了我爹,那时候他还不想现在这样…混账,可自从生了我之后,他就开始变得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甚至有时候还在外面欠下一堆赌债,我娘一边带着我一边给人做工还债,生下虎子又发现他从娘胎里带着病,家里过的也是越来越困难,结果我爹还是那样…你也看到了…”
“我娘其实早就想和我爹和离,但顾及得太多,外人的流言,我和虎子没了爹会不会受人欺负,她一个带着我和虎子会不会过得很艰难,这个世道对女人总是不公平。”可儿有些生气道,“她一拖再拖就成了现在的模样,你也瞧见了,俗话说的好长痛不如短痛,好坏只有自己知道。”
“仙长,你喜欢那个人只要明确自己的心意就很好,与其他的又有什么关系?就像我娘,她刚才跟我说这次已经彻底想清楚了,等过几日就带着我和虎子回娘家,彻底与我爹和离。”可儿抿着嘴笑,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单妙将罐子里酒喝完,细细想着可儿的话最终像是下定决心般将罐子狠狠摔在地上,仿佛也将心中的包袱摔碎,一身轻松地跳下去又朝着可儿张开手:“来,跳下来我接住你…”
可儿愣住看着墙下的少年,神态风流,眉目间隐隐有着醉态,月色如华,仿佛那一刻时间所有的光都打在他的脸上。她犹豫了一会,脸有些红地看着他,似乎又有些害怕,可又相信即便是自己跳下去,底下的人也能稳稳接住他一般。
这一幕正好被回来的闻潜看到,墙处的少年少女比月色还要迷人还要令人心堵,单妙自小就受姑娘喜欢,他也都一副言笑晏晏,对谁都来者不拒的模样,柳媚,黄娇娇,那株雪芝精,还有面前这个可儿………
那画面仿佛是拿刀一笔一画刻在闻潜心里,让他眼睛又红了几分甚至隐隐泛着黑气,单妙他…厌恶自己…觉得他恶心……
他从来都没说过一句喜欢男人…他应该像寻常男人一样,娶上一个心爱的女人,携着她的手一起白头。或者精于修行,在剑道上越走越远,绝不…是与自己纠缠在一起,白白染黑了他的人生……
闻潜紧紧地捏着手中的一封信,直至指尖忽然蹿出一簇冰焰将写满心意的纸张烧的一干二净,连片刻的字迹都不曾留下。
罢了…
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妄念…
没必要…再牵连着他进来…
闻潜随手撒掉那堆灰烬近乎是落败般地转身逃走。
单妙看着墙头的少女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收回手:“罢了,我现在也是有喜欢的人了就不接你了,得注意些言行了啊!你自己小心爬着□□下来啊。”
可儿:“……………”
娘说的对,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